雍州和益州应该打起来了,四面八方的流民多了不少。
项容骑着马,一路疾驰,直奔长安西侧的千叶山。
晴朗的天气让寒冬的积雪不断融化,伴随着从早吹到晚的大风,温度没有明显回升。
到达千叶山的那天,是项容重生后的第二十八天。
她站在山口,感受到了阴冷的寒意。
周围没有人把守,看起来出入自由。
前方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石阶,还算宽阔,至少可容一人一马并行。
项容牵着马,开始爬山。
山上各种树木交织在一起,几乎都高大挺拔,直冲云霄。
但也全都枯黄一片。
寒风拂过,地面的枯叶沙沙作响,时不时漫天飞舞。
越往高处爬,视野越发开阔,隐约能听到流水声。
不一会儿,就看到小溪像银色的丝带,蜿蜒流淌。
虽然没有郁郁葱葱的颜色,但这里的风景仍是美丽的,让人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
项容爬了很久, 渐渐接近山顶。
她也终于看到了一排排林立的木屋,由下及上,错落有致。
下方的木屋周围拉了篱笆,似乎是养了鸡。
项容没看到人,试探性地去敲木头栅栏,大声询问:“请问有人吗?”
没过多久,一个青年伸着懒腰推门而出,脸上有点不耐烦。
“谁啊?又是来拜师求学的?这还天寒地冻呢。”
对方骂骂咧咧,然而在抬眼看见项容的那一刹那,眼珠子都瞪直了,所有抱怨的话都戛然而止,整个人仿佛是傻了。
项容微微皱眉,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兄台?”
那人骤然回过神来,像见了鬼似的,连滚带爬地跑回屋中。
声音颤抖地大喊:“师、师兄快出来!师父等的人好像来了!”
转瞬之间,有人接二连三地跑出来,个个见了项容都像见了鬼。
不敢贸然地上前靠近,齐刷刷地看向匆匆而来的一个男子,“师兄,快看!”
被众人唤作师兄的男人仔细地瞧了瞧项容,然后从怀里取出一幅画,对着项容展开。
“是!果真是!”
他像是不敢置信,却又激动到红了眼眶。
项容扭头一看,那画上画的赫然是她,衣着打扮与她当下一模一样。
脸蛋被面罩蒙着,但露出来的眉宇间的神韵被画得入木三分。
项容也不可避免地一惊——这幅画出自谁手?江珥吗?
“师父果然是神仙下凡!果然能言未然之事!”
那位红了眼眶的师兄一边语无伦次地重复着,一边拉着项容就往山顶走。
“师弟,快随我来!师父等你好久了!”
他张口就是师弟,后面江珥等了许久的话,更是让项容为之震动。
她隐约觉得,她应该是来对了千叶山。
但这世上真有人能预见未来吗?
那还是个人吗?
无论心中冒出多少想法,项容都暂时按捺住了。
因为她还有种对方在暗她在明的感觉,这让她感到不安。
快速来到山顶之后,项容已经平复了心情。
那位“师兄”带着她走向了一处光照最好的小木屋。
师兄敲门,压着激动道:“师父!您等的师弟来了。”
屋里哐当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打碎了。
紧接着,小木门被打开。
项容看到了一个眉目俊秀清澈的男人,年龄也不大,大概四十来岁。
当然,对这个时空的人来说,四十来岁已非壮年了。
他头发有点白,穿着同样素白的长衫,身形和瞿麦一般瘦削。
脸上的神情,则是与他的弟子们如出一辙的激动。
江珥死死盯着项容片刻,最后挥手让大弟子离开,然后很突然地将项容一把拉进了屋里。
屋中挖了火塘,里面正燃着火堆,火堆上方还煮着茶。
进屋之后,江珥仿佛很快恢复了平静。
他示意项容在火塘对面的蒲团上坐下,自己则倒起了茶水。
“一路风尘仆仆辛苦了,来一杯热茶暖暖身子吧。”
项容没接,同样平静地抬眼看他。
“江大人,我赶时间,就直入主题了。您既然早预料到了我的到来,那您知道我为何而来吗?”
江珥放下精致的茶杯,与项容对视:“我知道,你在找回家的路。”
项容心里忽然涌出一个荒唐的想法:“您难道也在找回家的路?”
江珥缓缓摇头:“不,这里就是我的家——但我曾误入过别人的家。”
项容闻言,瞬间想起她在梦境中与阿福讨论过的问题。
怪物的出现证明了宇宙中存在着其他的世界,而不同的世界之间有互通的路。
只是尚未被发现。
江珥说他“误入过别人的家”,是不是说他曾无意中踏入过其他的世界。
江珥轻喝了一口茶,娓娓道来:
“那是我年少时候的事了,大约就是你现在的年纪。”
“当时我与书院同伴在千叶山中踏青办诗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