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怎么办呀?府衙会派人来帮我们吗?”
“肯定会呀!别忘了。盛三小姐正在城里,她不会坐视不管的!”
“就是!大家都别急,阿石已经去城里了。龙王过境不是小事,肯定不止我们这里遭了灾。”
“大家伙儿先别哭了,都找找是否还有人活着,受了伤的互相包扎下。”
此起彼伏的哭声中,也有村民在竭力自救。
项容牵着马,没有靠得太近。
她在村民们的哭喊和彼此的安慰中,捕捉到了一些“龙王过境、龙摆尾”之类的关键词。
再根据地表、树木、村庄被破坏的程度来看,这并不仅仅是普通的暴风雨,可能还伴随着类似龙卷风之类的风灾。
“全完了!我家的粮食叫雨水泡了一天一夜,里面还有许多灰尘泥土,还能吃吗?”
“筛一筛,晒一晒,再煮熟了总能吃的,难不成要扔了啊?”
“衣裳不知道让大风刮到哪里去了,快帮我找一找。”
“是夏天的衣裳吧?那样轻薄,还能找到才有鬼了。”
“这户籍文书都烂掉了,能去官府更换吧?”
“自然能。”
“你说咱们都是本本分分的老百姓,怎么能这么倒霉?”
“天灾人祸,谁都没辙。命保住了就是万幸。”
往年也有刮过狂风,几乎是摧枯拉朽的架势,房子肯定扛不住。
于是家家户户都挖了地窖,狂风来时,便暂时躲在地窖里,大多能逃过一劫。
但昨日那场龙摆尾,还带来了一场暴雨,地窖自然是不能待了。
幸亏背靠上独山,眼见乌云翻滚,连忙上山,躲山洞里。
每年的天灾有大有小,小一点的,在电闪雷鸣中也就过去了,顶多屋顶的茅草被刮走,屋子里稀里哗啦漏雨。
大一点的,就像昨日,他们也是有好几年都没经历过了。
现在想来还是心惊胆战,一边收拾着家园,一边时不时地抬头看看天色。
如果是龙卷风,那周遭的情况可能都不太好。
项容本就无意在附近落脚,毕竟毗邻庆州,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她骑上马,继续赶路。
奈何地面泥泞难行,到处都是拦路的树木残枝。
好在马儿钉了马蹄铁,不然要是踩到什么尖锐的物体,马儿就只能“告老还乡”了。
驾马狂奔是不可能了,项容小心翼翼地避开路上的阻碍。
穿过村外的小道,正要走上相对宽阔的大道,迎面来了一大群同样骑马的人。
领头的是个女子,十分年轻,看起来比项容大不了几岁。
手中提着一杆长枪,身上穿着黑色轻甲。
英姿飒爽,宛若电视剧里的将军。
她身后跟随的青壮们无一例外地都提着长枪。
项容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目不斜视地赶她的路。
然而双方错身而过的时候,有一道劲风从项容面前拂过。
下一刻,那杆黑色长枪,便横挡在了项容身前。
使枪的女子将另一只手伸出来,拽住了项容手中的缰绳,替项容勒停了马儿。
一瞬间,项容什么都没想,先把身上的暗器全部发出去。
寒芒在空中飞过,那些青壮们立即提枪去挡,却还是有人中了彩,低低痛呼一声,从马背上跌落。
那女子反应最快,收回手,身子一矮,翻过马背,单脚踩住马镫,收回来的手拉住缰绳,借用马肚完全遮掩了自己的身形。
项容毫不停歇,正要拿出手枪,那女子大声喊道:“姑娘冷静!是我鲁莽了,但我并无恶意!能否听我说明缘由?”
项容绷着神经,快速地扫过没有跌落马背的青壮。
大约还有二十来个,她的子弹并不够用,何况挨个射击的过程中,她可能已经被打落马下。
此时动用火药,无疑是玉石俱焚。
项容用最短的时间确定了当下的处境,没有立即射击,只是将枪掩在衣袖之下。
然后转头问那女子:“你为什么唤我姑娘?”
在清晨离开上独山之前,项容又一次做了妆容上的改变,恢复了粗犷又略显凶神恶煞的模样。
大多数人见了她,都会觉得她是男子。
可是女子却脱口叫她姑娘。
女子从马肚另一边慢慢直起身来,目光直勾勾地落在项容身上,“因为姑娘没有喉结。”
这话听了好生耳熟。
项容想起来,当初瞿麦就是这样识破她的伪装。
又是一个和瞿麦一样细心的人。
项容同样直勾勾地看着她,衣袖下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枪身。
“那又为什么突然袭击我?”
“只是想试探一番姑娘的身手。”
“为什么要试探我?你在路上每遇到一个人,难不成都要这样试探一番吗?”
“自然不是,只是姑娘出现的时机有些不巧。”
“什么意思?为何不巧?”
女子没有马上解释,而是转头吩咐没受伤的手下,“你们带着大夫先去观落村和周边的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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