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寒潮之后,是罕见的春暖花开。
后院上冻的土慢慢消融,项容把菜地又翻了一遍,烧草木灰升温肥地。
她已经完全体会到了种菜、收获的快乐。
三月一来,种菜的事立即提上日程。
西红柿、黄瓜是她的心头好,必须种上,再洒些生菜、萝卜、莴笋、四季豆和春芹菜的种子。
毕竟后院菜地面积有限,还要留出一些空地种主食。
除了种菜,便是忙着修复屋顶。
开春之后,下了两场小雨。
项容坐在炕上, 一边啃着自己做的烤包子,一边听着绵绵细雨声,觉得还挺安逸。
冷不丁的,雨滴就落到了她鼻梁上。
她仰头往屋顶看,心想还好下的是小雨,要是外面下大雨,她家里头就得下小雨了。
项容不是没想过换房子,她常去的那家牙行一直没开门。
去了另外一家牙行,对方给她推荐的土房子、茅草房、石头房不符合她的要求,也没有院子。
其他若有带院子的木头房子,同样避免不了在寒潮中被冻变形、开裂。
城里的砖瓦房都是大户人家的,占地面积也大。
且不说不好租,就算租到了,她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交那么贵的租金,太像个冤大头了。
所以项容放弃了换房子的念头,决定把瓦片换了。
不过仍旧不想花钱买新瓦片——青砖怎么弄来的,瓦片也照样那么来。
反正她有大把空闲时间,正好找点事做。
而寒潮过后,豪门的田庄里缺佃户、名下的各种作坊里也缺人。
项容顺利地进了烧制瓦片的窑坊做苦力。
她每天带一些瓦片回家,当天就上屋顶把破碎的瓦片替换掉。
不到半个月,屋顶就焕然一新。
对于“新工作”,她也没有半途而废,坚持做满了一个月。
拿到工钱后,就甩手不干。
坊主却苦口婆心一顿劝,把她留下了。
“给你涨工钱!留下吧!坊里正是忙的时候,缺人啊!你力气大,干事利落,窑坊没你不行!”
要换瓦片的不止项容,烧瓦的人忙得头脚倒悬。
项容干活,一个顶俩,坊主实在舍不得她走。
项容与坊主极限拉扯了一番,最后工钱翻了一倍,她才勉强答应留下。
“先说好,等忙完这一阵子,要是工钱降了,我就不干了。”
“不降不降!你就安心干着吧!涨工钱的事别往外说啊,坊里这些人,独独给你涨了!”
不管哪个时空,老板的话术都是一样的。
项容一脸无语地假装信了坊主的鬼话。
干活的时候,还是会顺手装瓦片进空间。
要么留着自己备用,要么无聊时去当贩卖瓦片的二道贩子也不错。
晚上回家,项容抽时间把前院的地也开垦了出来。
到了四月中旬,天更暖和了,她就开始种主食。
日子被她过得又平静又充实。
被寒潮摧残的岚水城好像也在逐步恢复生机,不少闭门许久的铺子、酒楼重新开张。
项容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她出门或者回家的路上,碰到的人多了起来。
甚至有外来的商队在城中出没。
他们不知从哪个方向来的,牵着马匹、骡车,车上整齐摆放着很多木箱,也不知道做的是什么生意。
一开始,项容没觉得哪里不寻常,直到她发现街头巷尾的生面孔越来越多。
商队过路很正常,进城补充生活物资、或者采购倒卖一些货物也很正常。
但这些人停留的时间是不是过长了?
而且他们当中的有些人看起来不太像商人。
手上沾过血、或者常年厮杀拼搏的人,眉宇神情间是会留下痕迹的。
他们与普通劳作的百姓截然不同。
项容心中起了疑心,便在外出时,有意无意地在暗中多观察会儿这些人。
她怕城中再出什么乱子,她又要跑路!
她的土豆红薯才刚刚种下,蔬菜大多还没采收,就连窑坊的双倍工钱也没拿到!
辛辛苦苦忙活这么久,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她是真的会爆炸的!
就算天要塌下来,也麻烦等一等。
在项容试图摸清这些人底细的时候,庆州府城上元派人来了。
人挺多,大概百来人,堪称是浩浩荡荡地入了城。
为首的两个官员一文一武,穿着盔甲的那个骑在高头大马上,气势磅礴。
文官打扮的那个同样骑着马,虽没有佩剑盔甲,但气场不落下风。
身后跟着数个文吏,再往后是黑甲长靴的士兵。
城中府衙官员跪地相迎,百姓们少有看热闹的,都缩在家中。
不过这热闹也用不着百姓们自己看,第二天,城中大街小巷便贴满了告示。
告示上洋洋洒洒,大多数百姓不识字,有专门的文吏在一旁负责诵读,昭告众人。
在文吏的后面,站了一排杀气腾腾的士兵。
项容站在人群当中,看着这些士兵,想起了城中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