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喃喃道:“我要是能成为和你一样的人就好了。”
冷静,勇敢,自信。即便前路茫茫, 也依旧坚定,毫不畏惧。
就算是一个人,也可以活得很好。
谢善和扪心自问,她现在是依赖项容的。
她甚至不敢去想,离开项容以后,她能去哪儿,能走多远。
从前与家人在一起,也是她受保护比较多。
她与项容无亲无故,如今又凭什么依附项容呢?
就因为她给的首饰和舆图吗?
那也不是天价,她不能因此赖着项容一辈子。
何况她也看得出来,项容虽护她性命,却不因为朝夕相处,而对她格外热络。
项容始终如一,她心中却渐生情义。
项容隐隐约约察觉到了谢善和的不安与细腻心思。
但她没有多加出言安慰,也没有同谢善和保证什么,只道:
“你有没有兴趣学点医术?”
“医术?”
“曾有一个真正的大夫传了我 医术,可惜我只学到了点皮毛,如果你想学,我可以教你,也许只能教你皮毛中的皮毛,但总归能救己救人。”
谢善和有些怀疑自己:“我真的可以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可不可以?”
在项容温和、鼓励的态度下,两人开始了教学。
这对谢善和来说,是一个艰难的过程,因为她不识字。
项容只能口述,不过这对项容来说,等于是一个复习巩固的过程。
天越来越闷热,她们午后要避开烈日,寻找背阴的地方休息。
傍晚太阳落山比较迟,她们可以趁机多赶些路。
等天色彻底黑下来,便找地方吃饭睡觉。
盛夏时节,夜里的风吹起来都带着一点热浪。
谢善和想起以前在家中,这个时候总是和家人一起扇着蒲扇乘凉。
她学着项容,摘下带着树叶的枝丫,绑在一起,制成简易的扇子。
不过项容只是偶尔用扇子扇一扇,大多数时候,炎热都没对项容造成特别明显的影响。
谢善和一边和项容一起点燃艾草驱散蚊虫,一边闲聊似地说:
“你好像格外耐热。”
“我的家乡的夏天比这还要热,习惯了。”
这一路, 谢善和时常惊讶于项容的种种野外生存技巧。
包括项容的体力和耐力,都远远强过她的两个哥哥。
她几次问项容是如何做到的,项容都只有淡淡的一句“习惯了”。
好似经历过种种困境与苦难。
谢善和再一次忍不住好奇,轻声道:“你从未说过你过去的事。”
因为传授医术,她见到了项容温和耐心的一面,觉得两人比以往亲近了些。
所以才试着探究起了项容的过去。
然而项容没有细说,轻描淡写地避开了。
“没什么。不过是家破人亡,异族屠戮,被天灾逼迫,不得不颠沛流离,寻找一个安身之所。”
谢善和哑然,忽然觉得歉疚。
她好像因为一时好奇,挑起了一个最不该挑起的话题。
“对不起,我不该……”
项容不在意道:“没关系,我习……”
“我知道,习惯了嘛!”
谢善和笑着接话,试图活跃气氛。
项容牵起嘴角一笑,冲她招手,“过来,睡觉前我再教你辨认几味草药。”
这些草药,是她们在沿途经过的小山包采来的。
采了几次之后,也不怎么上山了。
因为有不少人家的青壮,为了躲避征兵,结伴往山中躲藏。
官兵和衙役跟着大肆搜捕起来,襄州境内各地都乱糟糟的。
项容再一次庆幸换上了女装,要还是从前那副打扮,会引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当然,换上女装后,也惹来了居心叵测之人的觊觎,觉得她们两个女子好欺负。
这天傍晚,她们经过一个小山包,项容就隐约感觉到有视线盯着她们。
原以为是藏在山中的青壮,防止有官兵上山搜人,所以派人盯梢。
直到离开了小山包,发现身后仍然有人鬼鬼祟祟地跟着时,项容这才笃定那些人打上了她们的主意。
只是忌惮在白天,怕周围有巡逻、搜捕的官兵衙役,才不敢轻举妄动。
天色渐黑,项容寻到了一片小林子休息。
尾随的人也不见了,大概是回小山包汇报了,顺便带人来“干活”。
项容假装不知,照旧找树枝干草生火,煮些热水喝。
与此同时,寻摸到了几块尖锐的、有些分量的石头。
回到露宿地后,项容仍旧若无其事,睡觉前才低声与谢善和耳语了两句。
顺便将捡来的石头塞给谢善和。
夜色渐深,两人各自上树休息。
她们的板车就停在树下。
不过板车都是空荡荡的,项容把装干粮的包袱系在了身旁的树桠上。
谢善和跟着照做,衣服也拿到了树上,叠在一起,当做枕头使用。
只是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摸过来的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