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查的护卫走后,项容立即取了些止痛止痒的药粉出来,然后回到卧房。
她将药粉递给谢善和,说:“你恐怕还得再忍忍,解药不能急着吃,这是暂时止痛止痒的。”
“我明白的。我还能忍。”
项容见她将药吃下去,又说:“之前我话还没说完,你就抢着把毒药吃下去了。”
“我当时要说的是,解药虽然能消除你的鼓包,但你已将一些鼓包抓破了,可能会留下疤痕印记,那是解药无法祛除的。”
“没关系,我不在乎。”
谢善和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嘲地笑了笑:“要是这些鼓包和疤痕早一点出现,该多好。”
她就不会被陈家看上,不会被强行掳走,她的家人也不会死。
什么时候,像她这样底层百姓人家的女子,可以肆无忌惮的漂亮,
不会因为天生秀美的容貌,便引来男人恶意的觊觎。
谢善和不由自主地捏紧了身旁的草席,她垂着眸,眼底满是恨意与不甘。
项容看了看她,没多说什么,只道:“你好好在房里休息,不要出去。”
谢善和嗯了一声:“我明白的,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连累你。”
如果不慎被人察觉,她会自行离开,不论之后是死是活,她都坦然面对。
然而项容不是这个意思,她主要是要去厨房,将一些粮食、瓦罐、水瓮之类放出来。
但项容也没解释,径直出去了。
……
夜色慢慢褪去,天亮起来。
陈家的护卫搜了好几个时辰,什么也没找到。
最后镇上发了戒严令,只许进不许出。
街上到处都是继续搜索巡逻的护卫,其中还有十来个衙役。
搜查无果的消息很快传往琼楼庄。
庄中大管事陈寒怒摔了几个杯盏,大骂护卫无用。
“接着搜!我就不信这个女人还能张翅膀飞出去了!”
他骂完,转头还得去应付正怒气冲冲的、秦朝的副将,田光。
“还请田将军稍安勿躁,那女人终归是跑不掉的。”
“跑不掉?你们的人都快将一个小小的桃花镇翻过来了,仍旧找不到半片衣角,你还有脸来和本将军说,跑不掉?”
田光一改先前的常服打扮,已穿上了盔甲,“你们安排的女人出了岔子,杀了将军,还偷了贵重的物品!”
“她偷的东西一旦泄露出去,我们全都得死。”
“陈管事,你好自为之吧。”
田光握了握腰间的佩刀,冷哼一声便走。
也是在此时,有人匆匆来报。
“陈爷!陈爷!大事不好了!”
田光闻言,脚步一顿,微微挑眉,大有听完热闹再走的意思。
陈寒更恼怒了,压着声音说:“大呼小叫什么!说,又有什么事?”
“庄中汤池的泉水不知怎么回事,一直在升温,最后简直像烧开的沸水似的,烫伤了不少贵客!”
“庄里的大夫忙不过来了,得去镇上找大夫!”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陈寒焦头烂额,急着要去看看,又想起什么,对田光道:
“请将军再给我们三天时间,三天内,我必将杀人凶手送到将军面前去。”
田光没理他,只是嘲讽地扯了扯嘴角。
陈寒也没时间多耽搁,急匆匆走了。
他前脚走,后脚田光的亲兵就来了。
“将军,车马已备好,即刻就能启程。”
田光抬头阔步朝外走去,“回府城军营!”
亲兵跟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道:“那位若儿姑娘,将军不带回去吗?”
“带回去做什么?再好玩,日日放在身边也变得不好玩起来。偶尔来一趟,换换不同的姑娘,才新鲜呐。”
琼楼庄吸引人的除了温泉与美景,便是年龄各异、风情也各有千秋的女子。
“陈家那老头,可真会做生意、真会拿捏人心!”
难怪一个满身铜臭的奸商,能被桃花镇奉为救世主。
亲兵又道:“可是秦将军死了,兵符和布防图都丢了,回到军中,咱们该如何交待?这要是被人知道,就是砍头的重罪。”
“砍头?谁砍我们的头?老皇帝吗?他老人家现在是鲜卑人的阶下囚。”
田光冷笑,目露野心。
他毫不掩饰地道:“我们的秦将军啊,可不是白死的,他帮了我一个大忙!”
秦朝死得很好,但绝不能让人知道他是死在女人床榻上,否则襄州军的名声别想要了。
所以秦朝一死,田光立刻就想好了全盘计划。
他知道,宁州的闻书怀曾给秦朝写了封共谋大事的书信,信中提议先联手出兵,合围梁州。
但秦朝年纪越大,越优柔寡断,在与他几番商议过后,仍旧没有给闻书怀回信。
现在秦朝死了,他便替秦朝给闻书怀回一封信。
就说,闻书怀写的那封信,不知怎的,信中内容中途泄露出去了。
梁州知道秦朝与闻书怀相识多年,以兄弟相称,秦朝必会答应闻书怀的邀请,于是梁州派出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