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飞鸟峰,漓山更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入目处皆是崇山峻岭。
山路极为狭窄,有些地方往左一看,便是万丈深渊,要是恐高或者胆小的,只这一眼,都可能被吓得腿软跌下去。
有些山壁则延伸出来了人工搭的木头栈道,听段领头说,这都是附近的山民以及走夫贩卒长年累月搭建出来的。
有着明显的岁月痕迹,部分木头磨损的厉害。
项容自认不是恐高的人,走在上头,也免不了心惊胆战。
不经意地低头看一眼脚下,只觉得头晕眼花,连忙收回视线,坚定地正视前方。
苏月就在她前面,扶着崖壁,走得小心翼翼。
一路上众人噤若寒蝉,就怕开口说话分了心,脚下一滑,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啊啊啊!”
一片静谧里,忽地一道惊悚的叫声回荡在山崖间,吓得众人不约而同地靠向崖壁,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
“没事没事,有人踩到了小石块,脚底硌了下,险些摔一跤。”
回话的那人声音也在颤抖。
项容没有回头去看,反倒看见苏月的手一抖,在崖壁上擦出一条口子。
那孩子露出明显吃痛的表情,却没有哼一声。
是个能忍的。
走过一截悬崖峭壁,眼前是郁郁葱葱的密林,或者用深山老林来形容更合适。
项容发现那一片生机勃勃的绿色,由于过于密集,隐约透出一点压抑阴森的黑。
段领头招招手,将队伍分成了两列。
“这林子里有猛兽,也有毒蛇毒虫,被咬了一口都不知道怎么解毒,能不能活全看天命。”
“两人一排,互相照看着点,从林子边缘走。”
众人大气不敢出,生怕一点动静,引来猛兽。
更不敢懈怠,因为时不时就能看见发黑的断骨躺在林子边缘,说不好是人类还是动物的骨头。
他们走得静悄悄,林子里头也同样是死一般的寂静。
偶尔有冲天而起的飞鸟从林中展翅而出,鸟鸣声在山谷间显得格外清脆高亢。
也证明了这林中虽寂静,却潜藏着活物。
项容与苏月并列而行,苏月瞧见绿油油的大叶子忍不住伸手去摘,视线再往上,就看到叶子上方趴了个软绵绵的虫子。
身体颜色有些发黑,看着不像寻常的毛毛虫。
她禁不住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默默地把手放了回去。
不过这不妨碍她接着寻觅尚且鲜亮湿润的树叶,这种树叶吃起来带点水分,还有股青草香。
前头的人都同她一样,时不时摘些叶子,直到有人猛地甩开手,像被一阵电流击中似的,痛苦哀嚎着在地上翻滚——
“疼疼疼,好疼!”
一个脚夫兴致勃勃地摘树叶,冷不丁被什么玩意儿咬了一口。
针扎似的,那一瞬间还不觉得多疼。
过了须臾,钻心般的痛感涌上来了,伤口那里火辣辣的,很是刺挠。
他忍不住使劲挠了两下,那感觉像是隔靴搔痒,无济于事,反而更烫更痛更痒了。
“都说这里毒虫多了,还不小心点!”
段领头沉下脸来,却又让随行郎中去查看脚夫掌心里的伤口。
也没流血,就是发红发紫。
郎中摇头,“不好判断是什么虫子,只能用些止痛的药粉。”
郎中又往地面指了指:“有些眼生的野草就别摘了,可能是毒草,这里草木种类多,我也不能一一分辨清楚。”
即便如此,这一段路程还是给队伍补充了些食物。
漓山又高又深,他们过去也得在山中走个四五天才能出山。
如今虽然少了许多行李、货物的累赘,体力精神却不如之前充沛,运气好的话,大概也得六七天才能走出去。
好在他们经验丰富,对山道熟悉,不存在迷路的可能。
项容想,若是没遇上商队,光是翻越漓山,她可能就会走很多弯路。
天色渐黑,队伍仍在继续前行,夜里是不可能露宿在林子附近的。
毕竟随便被一只带毒素的活物咬一口,那滋味都不会太好过。
又走了许久,寻到一块空旷的地方,段领头这才举手示意休整。
篝火是最先燃起来的,火光耀眼,随行郎中取出剩余不多的艾草,将周围熏了一遍。
项容也摸黑洒了一圈犬兽驱散喷雾。
苏月同其他人一起,将摘来的树叶捣碎,汁液汇集到一起,所有人都分了点。
护卫们去打猎,也不敢走太远,盯着空中的飞鸟射了几箭,运气好落在附近就去捡来烤了吃,要是落在林子深处,也就自认倒霉。
山中夜里气温明显低得多,睡起觉来还提心吊胆,生怕有什么小爬虫钻进被褥或者身体里。
不过也有好处,比如露水收集起来显然比外头干燥的地方容易,隔天一早起来,挖好的露水收集装置都装得盆满钵满。
众人喜出望外,终于可以好好补充一次水分。
项容也可以借机将水囊灌满,多放了一点盐和红糖。
然而这样一个堪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