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马肉饱餐后,那点肉香味渐渐淡去,随之而来的是充盈鼻腔的腥膻味。
项容对气味敏感,仔细嗅了嗅,确认是马血味,新鲜的马血容易吸引一些肉食动物。
这可能是个隐患,搞不好夜里会有动物偷袭。
他们最好换个营地。
项容正要找段领头说这事,就隐约听到呼啸的风声中掺杂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狼!有狼群!抄家伙!”
负责在周围巡视守夜的护卫反应极快,看到远方的夜色中露出绿油油的眼睛后,便立即发出了提醒。
项容精神一凛,反手拉起放在被褥旁边的弓箭。
奈何周围没有林子,她无法爬树,只能尽量寻找高点。
找位置的间隙,狼群已经逼近了。
大约有七八只,都瘦得仿佛只剩一把骨头。
新鲜的马血对它们有致命的吸引,但它们也本能地害怕篝火和大量的人类。
一时间,狼群在距离营地边缘三五米的地方停住了,头颅微微低下,尾巴高高翘起,是很明显的攻击姿态。
它们没有蓄势太久,因为它们已经饿极了。
进食的欲望胜过了对篝火和人类的恐惧,它们的爪子在地上躁动难耐地刨着,随时准备扑上来。
护卫们手里都有砍刀。
一路跟着商队活到现在的百姓也不是吃素的,有的手握从飞鸟峰匪贼那里缴获来的武器,有的则从篝火里抽出火棍来防身。
“都小心些,尽量砍这群畜生的后腰和面部。”
护卫里有人出声提醒。
大家伙儿背对背,围成一圈,心跳声一下大过一下。
狼群也开始蠢蠢欲动,项容手里的弓弦已经拉到极致,弓箭即将发出的同时,狼群如同数道闪电,嚎叫着冲过来。
它们很聪明,分工有序地奔去了不同方向,几乎将人类从四面八方围住。
项容手里的弓箭此时已经射了出去,正中其中看上去最强壮的一头狼的眼尾。
项容啧了声,她是瞄准狼的眼睛的,但还是差了分毫。
那头狼高亢地哀嚎一声,应声倒下。
这一开门红并没有吓到其他的狼,它们反而齐齐引颈长嚎,好似震动了大地。
白森森的尖牙哧地露出,眼神贪婪而暴躁,涎水拖得老长,令人作呕。
嚎叫结束,狼群又弓起身,后腿猛地一跃,直冲冲地朝着众人扑去,尖锐锋利的爪牙高高抬起。
几个护卫提刀去挡,轻松避开,另几个人则挥刀去砍狼的后腰。
他们配合得很娴熟默契,显然早就遭遇过狼群的围攻。
而没什么对抗狼群经验的几个百姓就比较吃力了,他们挥舞着火棍,短暂地震慑到几头狼。
拿着刀的人却因为心里终究有些畏惧,不敢主动去攻击狼的后腰,和挥舞火棍的人缩在一起,手里的长刀倒显得没有用处。
有个挥舞火棍的人不知道是用劲太大,还是手软脱了力,那火棍忽地从他手中甩了出去,好巧不巧地砸中了狼背。
那狼被烫狠了,吓了一跳,往沙土里一趴,又嚎叫着爬起来。
其余人受了启发,纷纷将手里的火棍扔出去,接着赶忙回头去抽新的火棍。
拿着长刀的那几个见狼吃了苦头,大着胆子绕过去,在狼爬起来之前,砍在腰后。
项容在高处也不停射箭,只是黑夜多少有些影响视线,闪烁的火光对她提高精准度帮助并不大。
好在她心态平稳,即便没有一箭毙命,也不慌不忙地再来一箭。
众人齐心协力,形势一片大好。
眼看群狼接二连三地倒下,众人不免松懈了两分,正在此时,一头明明已经奄奄一息的狼,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忽地又跳起来,一爪子挠上了某个人的喉管。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转瞬之间,一股热血从那人喉间飙出来,那人瞪着眼睛,应声倒下。
而那头狼也同时被项容补了一箭,彻底咽气。
护卫们顾不得惊讶,纷纷给狼补刀,确定再没有狼冷不丁爬起来给人来上一爪子。
八头狼死了,人类这边也死了一个人,还有五六个人被狼爪挠出伤口,血肉模糊。
好在商队有随行的郎中,止血镇痛的药粉备了很多。
郎中手脚麻利地伤员处理伤口,只是条件有限,无法用清水清洗伤口,只能确保他们不会持续流血,消炎愈合的事就全看他们自己的体质了。
但愿这炎热的天气下,不要发炎腐烂。
项容收了弓箭,没有立即回到人群中央,而是沿着营地周围喷洒了一些犬兽驱散喷雾。
只是地面的血腥气太重,喷雾未必盖得过去,希望今晚再不要有其他动物循着气味找来。
商队护卫也没闲着,开始动手剥狼皮,将狼肉割成一块一块。
趁着火堆没灭,就地将肉烤干。
反正这玩意儿怎么弄都腥臊。
段领头把一张剥下来的狼皮拎给项容:“你出了力,这是你的。”
商队的人已经简单用草木灰把狼皮揉搓了一遍,拿在手上还是黏黏糊糊的,透着股浓厚的异味。
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