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人听了这话,先是一愣,再互相对视一眼,都觉得自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肯定是项容这小魔星看老天爷总是不下雨,往后吃喝恐怕都成问题,不如找户人家嫁了,让人家养。
再加上她再不嫁人就要交税了,她养活自己还可以,哪来余钱余粮交税?
看来今天下午的劝说还是很有效果嘛,许梨花很是得意。
这油盐不进的小魔星都被她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李老头和大儿子都高兴得冲她直挤眼。
许梨花微微昂头,笑着迎项容进屋:“哎呦,你想明白就好,也不枉费我一番苦心。至于在家吃饭,那也是应该的,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
她待会儿就去曹家说这事成了,动作快的明天就拜堂成亲。
一个丧门星,一个二傻子,都不是体面人,婚事也不用大操大办,直接送上门,拜个堂就算了。
只是那聘礼钱……她得好好说说去。
许梨花越想越心痒难耐,一刻都等不得了。
她冲李老头使了个眼色,说:“趁着天没黑,我和你爷赶紧去曹家一趟,这是大事,得早早准备起来,不能马虎了。”
李老头连连点头称是,许梨花嘱咐大儿媳今日多煮些豆饭后,两人就匆匆忙忙出了门。
李家其他人看项容冷着一张脸,也不乐意往她跟前凑,平白讨晦气,各干各的活。
项容径直进了灶房,李家大儿媳搅豆羹的手一抖,忙道:“大、大侄女,有啥事吗?”
项容冷冷看她一眼,“没事,我随便看看。”
李家大儿媳看着软弱可欺,当初没少跟着许梨花欺负原主的娘。
就因为一开始李家假意哄着捧着原主娘,而她的丈夫对她动辄打骂,她心里不平衡。
后来李家露出真面目,她迫不及待地把心中的恶意全撒在了原主娘身上。
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项容站在水瓮前,若无其事地左右张望,手背在身后,把粗布里的药粉撒进了水瓮。
然后她转过身,顺手捞起水瓮里的瓢,在水里搅弄了一圈,“渴了,舀口水喝。”
李家大儿媳心道,喝吧喝吧,马上就要给她赚到小儿子娶媳妇的钱了,多喝几口也没关系。
天黑后,李老头和许梨花欢天喜地地回来了。
“亲事说成了!明天就能办!”
许梨花喜笑颜开的同时,小心打量着项容的脸色,“要是你觉得太仓促了些,那就往后延两天,多几天时间准备。”
“随便。”
项容丢下两个字,就要走。
“哎?你不吃饭啦?”许梨花以为她要反悔,连忙追上来要拉她。
项容躲开她的手,心道,你那大儿媳后来又往豆饭里加了一大瓢水,谁还吃啊。
你们一家人慢慢享用吧。
“我回家收拾衣裳细软去,不是明天就嫁去曹家了吗?”
许梨花立即美滋滋地接话:“说的也是,那快回家吧。等你回门的时候,叫你大伯母给你做好吃的。”
项容走了,李家开饭了。
项容到了家,把小小的屋子规整了一遍。
一床稀稀拉拉的芦花被子,一张草垫子,草垫子底下塞着原主这些年卖猎物皮毛、草药攒下来的十吊铜钱。
原主是没有地的,也动过开荒的念头。
可只要开了荒,就得交土地税了,接着纳粮交人头税。
这年头广种薄收,一大家子都在地里埋头苦干,都未必能有个好收成。
何况叫她一个人独自种地,连个趁手的农具都得从头置办起。
原主干脆在秋收时,和里正家买一点粮食,里正家地多,也愿意卖给她。
她把别人种地的时间都用来打猎、挖药、捉鱼,春天挖野菜摘榆钱槐花,秋天摘野果。
勤勤恳恳,省吃俭用,然而也没攒下几个钱。
铜钱旁边是原主和原主娘亲的身份户籍。
床头放了几件粗布衣裳,剩下的都是鸡零狗碎的东西,草帽草鞋、箩筐、不怎么用的蓑衣、木桶、瓦罐、盐巴、柴禾等。
原主本来还剩了一点小米,项容早就把小米炒了,晾凉后装进布袋里。
凉州这个时节干燥又不热,干粮很耐贮存。
还有一捧糙面,项容也把面粉炒熟了,放了山上摘的野核桃仁。
项容把所有东西都塞进空间,摸黑去了李家。
为了万无一失,她放了大剂量的安眠药,李家人都睡死过去了。
项容用刀从门缝中抬起门栓,门吱呀一声开了。
她直奔堂屋左边的房间,许梨花和李老头睡得正香。
她也不挑挑拣拣,眼睛看到的,都拿走了,连两人睡觉盖的薄被都没放过。
事实上,项容也没啥可挑拣的。
李家没什么物件,就有个木头箱子底下压了个木匣子。
项容用刀把小锁拆了,里面放着六块碎银子,八吊铜钱,两根银簪和一对银手镯。
项容把其他人的房间都搜刮了一遍,什么值钱的都没有,只有破衣服和破被褥。
灶房里的镰刀和锄头倒是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