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的香囊被她随身佩戴,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她不着片缕从床榻上走下来,都无需过于翻找,就看到了那个香囊散落在床榻下,秦湘玉拾了起来,又从里面找了出来吃下去,因为没有经验,不知道吃多少才可以,所以吃了一小半。
大概还够两次的样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春猎的时候,若是不能,还得寻了法子再找来一些才是。
途径,她只想到了从林夫人手里拿。
至于孩子。
那将会是一个灾难。
秦湘玉不做考虑。
另一个生命若是真的到来了,会让她更加艰难。
她无法去爱秦执,却无法不去爱,自己的孩子。
哪怕,这个孩子非她所愿。
可,它什么都不知道,又该是何等的无辜。
届时,恐怕她会在两者中疯狂的内耗。
唯有的办法就是从源头上解决这个问题。
若是可以。
还得寻了法子让自己无法受孕。
虎狼猛药暂且不做考虑。毕竟这东西一不小心就能让她葬送生命,而且,在秦执眼皮子底下,根本没有办法成功。
这些都太过长远,她将香囊又扔回脚下。
回到床上躺着了。
没想到的是,这晚,竟然还能睡着。
可能是有了目标和决断。
整个人都变得踏实了起来。
一早,外面的喜鹊叽叽喳喳的。
阳光从窗柩投进来,落在她的眼皮子上。
一荡一荡的。
有些晃眼。
秦湘玉抬手,遮住眼睛,缓了缓神。
听到有人在耳边开口:“醒了?”
不消说,她都知道这个人是秦执。
没回答,想要继续装睡。
他却把玩着她的头发,一圈一圈的往手上绕。
像是看出了她的装睡,微微拨弄着她的发,牵着着她的头皮,她不自觉冷嘶出声。
转头看他。
那清泠泠的眸子中就映着他冷峻的面孔。
秦执对于她的敢怒不敢言也不收敛,自顾自的把玩了一会儿,这才说:“不是还要上林夫人那儿去?”
“怎的?不去了?”
秦湘玉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开口:“也不知是谁干的好事。”
埋怨归埋怨,倒是那般施施然的坐了起来。
薄薄的锦被就随着身子滑落下去。
落出大片的玉质肌肤。
以及上面斑驳青紫的痕迹。
像是上好的美玉,却遭了损害,让人无不想道一声,可惜,可惜。
秦执的目光暗了暗。
下一瞬,秦湘玉就感觉眼前一黑。
紧接着,被一阵大力掀落,整个人重新躺回床榻上。
骤然的变故,让她蹙起了眉。
她抬头,就见秦执和她面贴面相对。
伸手推了推她的胸膛:“今日还有事,您别闹我可成?”
秦执没说话。
一双眼中波光涌动。
她缓缓地落下目光,颇有些认命摆烂的意思:“您就只按着您的脾气,想对我怎么着就怎么着。”
“上次山林遇见,您知道我在寻您,却戏弄我。”
“您是觉得无所谓,可我,可我……”
秦湘玉的眉睫颤了颤接着又道:“后来李绅的事情也是这般,明明是您做下的圈套,却一点都不知会儿我。就算您怕我坏了您的大计,哪怕给我一点提示。”
也不至于让她那般绝望。
“现在又是这样,明知我和林太太约好了。现在都这般晚了,您却还想拉着我胡闹。”
“您永远都是这般,只按着自己的性子,从不管旁人的死活。好似旁人多难过,多伤心,就算这份难过和伤心,是您亲手所为,也不会有丝毫的愧疚。”
说完,秦湘玉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她不是歇斯底里的哭泣。
而是一点一点的。
像是很伤心。
忍得很难。
不想落泪,却不得不落泪。
那肩膀微微的一点一点的抽搐,像是不想影响旁人。
秦执瞧着她的泪水,顺着眼尾,滚进那乌鸦鸦的发中。
昨晚正是这倾乌鸦鸦的发,与他的交缠在一起。
他常听说,结发为夫妻。
不过嗤笑一声。
何为夫妻。
还不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可瞧着与他交颈的酣睡脸蛋,忽然有了一丝触动。
转瞬而逝。以至于秦执都没有发现。
他盯着她,看她默默垂泪,甚至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我为何要有愧疚?”
这句话说的理所当然。
以至于,秦湘玉微微的颤了颤。
是了,他从来瞧不起她,从来没有把她拿一个人对待。
只是把她当作一个物什,又何谈尊重,又怎会有半分的同理之心。
不过像个花瓶。
打碎了就打碎了。
像条匍匐在他脚边的狗。
死了就死了。
她怎么能乞求,这样一个人,能有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