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冯紫英心中一直憋了一股火气,他猎得老虎,自然高兴,不过,其中多次遇见危险,他也在兴奋之余生出了后怕。
若不是他勤练武艺,反应迅速,还有一众人等鼎力相助,他怕是此番已经葬身虎口了。
只是,如今正值外邦使者都在的时候,就算是查实了确实是仇白在其中动的手脚,他也不能在这里发作。
这让素来爽快性格的他好生委屈。
围猎第二日,因为有了第一日冯紫英猎虎作为榜样,下场的人都不再隐藏自己的实力,开始认真起来。
所以,没一会儿,便从围场里头传来消息,有人猎到一匹狼,有人猎到熊。
一样样猎物抬回来,让高台之前变得热闹无比。
史溁与邢氏和王熙凤坐在看台里,瞧着被捆的结结实实的一头大熊,惊讶不已。
“老祖宗,我从前只见过整张的熊皮,还没见过这熊长什么样子,这回可是开了眼了。”
邢氏亦震惊于这熊的重量,她叹道。
“我记得老爷就有一件熊皮大氅,老爷说那是老国公当年在围猎的时候打的一头熊,箭支穿耳而过,那一身的熊皮没有半分破损,鞣制好了以后,就做了一件大氅。”
史溁回想了一下,笑着对她说道。
“那是他父亲在加冠礼上给他的,自然重视。”
邢氏点头,表示自己理解,不过她又突然笑了起来。
“老爷这么大人了,可有的时候那脾气,看着与我弟弟小时候没什么两样,自己珍爱的东西,任凭谁都不能碰上一碰,宝贝得紧。”
说着邢氏眼带笑意对着王熙凤打趣道。
“琏儿就不这样,但凡是有了什么,一应都交给凤丫头你收着。”
王熙凤闻言笑道:“又是哪个嘴快的胡说了,昨儿我们琏二爷抬着他得的那些金锭子直接就冲了进来,把我吓了好大一跳。
他在我面前又是摆又是说的,那样子就好似平时一两金子都没见过一样。
老祖宗,太太,你们说说,他平时手里再多的银钱都过过,怎么就这样,他手底下的小厮和我身边的小红和丰儿都看不下去急急躲出去了,生怕忍不住笑出来惹恼了他。”
史溁嘴角笑意变大,对王熙凤道。
“这是他第一次得陛下的赏赐,欢喜过了头也是有的,只怕他昨夜闹腾你了吧。”
王熙凤拿着帕子捂嘴悄悄打了一个哈欠,回道。
“可不是,他把那些金锭子都摆榻上了,非要和我一起一块一块数,好容易数完还不够,拉着我说了半日那老虎有多厉害,这把我困得呦。”
闻言,史溁和邢氏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这一日,没什么意外发生,整个围场里面也都是其乐融融的景象。
冯紫英几人猎了老虎,对于其余的猎物便也没有与其他的人争抢,不过他们面对送上门来的猎物也没有放过。
不算突出,也属于收获满满的那种。
几人在追赶猎物的时候,也遇见了输了比试脸色不怎么好的仇白,不过冯紫英和几人都通过气了,几人谁都没有理会跟在齐渊身后猎杀猎物的仇白。
使臣们第一日的时候,还真的动手打一些猎物,也暗地互相比拼了一下各自的实力,不过在大徒的这些人狩猎热情高涨打了许多好猎物之后,他们也都不约而同地停止了暗地里的比拼。
他们本来就不擅长狩猎,如今有大徒的子民珠玉在前,他们何苦如此费力,毕竟自己不管怎么努力也是比不过人家的嘛。
北狩使团的人虽然擅长狩猎,可是他们也知道在第一日展现一下自己的实力也就够了,他们不是为了狩猎而来。
第三日,与第二日一样,众人间或有人猎到狼,狐狸什么的,而此时,冯紫英他们几个已经很少出手打猎了。
因为他们发现,仇白在进入猎场之中后,好像一直都没有发现他在哪里,与之一起消失不见的,还有平时就和仇白一起鬼混的几个人。
几人觉得事情不妙,便也收起了打猎的弓箭,一副我就在猎场里面跑跑马的姿态,在猎场里面四处转着。
只是,几人找了许久,依旧没有见到仇白,寻人无果,冯紫英他们也怕仇白再使坏,便早早地从围场深处出来,在围场入口那里牵着马闲聊。
围场里面有专门照料这些马匹的,围猎中,不是所有人都会自己带马匹前来。
这时,便会由专门饲养马匹的人,为想要下场的人提供马来狩猎。
冯紫英心中一直惦记着那箭上闻到的奇怪的草药味儿,按照那叫钱珲的侍卫所说的情况来看。
那老虎只追着他的方向,那是因为他和仇白都在往一个方向跑,也可以说是追着仇白逃跑的方向。
那必然是仇白激怒了这头老虎,由此推断,能够让老虎不顾危险发狂的,必然与那只断箭上的草药有关。
想到这里,冯紫英看着饲养马的小吏就坐不住了,他将那小吏唤到跟前,拿出了一个帕子,递给了他,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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