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拿了赏钱,又听说不必在这一直站到结束,都笑着应下,向贾琏保证一会儿一定不会误了差事。
贾琏见他们都听进去了,对着小厮昭儿道:“刚才跟我一起回来的那个小道童呢?怎么这么一会儿就没影了?
老祖宗怜惜他,刚才跟我说,惦记着他好不好,你去把他给我找回来,暂时跟在我身边,一会儿跟着我一起上去,到老祖宗身边伺候,也好让老祖宗安心。”
小厮昭儿急忙去找小道童,结果在院门处的角落里,找到了蹲在那里,低着头的小道童,小厮昭儿亲手拉着小道童将人领到了贾琏面前。
小道童见贾琏坐在台阶上,微笑着看着他,便开口问道:“二爷,是您寻我?”
贾琏笑着招呼他到身边来,回应道:“是啊,一会儿你跟着我一起到你说的那位慈祥的老祖宗身边伺候,你愿不愿意?”
小道童闻言眼前一亮,对着贾琏问道:“是今日替我说话的那位老太太吗?刚才老祖宗进香的时候我就远远地瞧见过,一见便觉得亲切,若是叫我去伺候那位老祖宗,我愿意的!”
贾琏听了小道童的话之后,哈哈大笑着,指着小道童对周围的人说道:“你们瞧瞧,这孩子多会说话,怪不得咱们老祖宗喜欢!”
小厮昭儿是最会在主子跟前讨巧的人,他堆着笑说道。
“这孩子是好孩子,咱们老祖宗和琏二爷也是慧眼识珠。”
贾琏笑道:“别在我这贫嘴了,你们该休息的都去休息吧,昭儿,你去给我找壶茶来,我跑了一气,现在歇下来,反倒觉得口渴。”
等众人和小厮昭儿离开之后,贾琏便附在小道童的耳边,把让小道童去观察人的事情与小道童说了,小道童也知道这件事大意不得,慎重地答应了。
不多时朱道士就亲自来请,对史溁说,戏台子已经准备好,现在请史溁过去听戏。
贾琏急忙带着小道童一起跟在史溁的后面,朱道士看了几眼小道童,笑着试探地问史溁道:“老祖宗,这个孩子不是刚才让您打发出去了吗?
怎么现在还在这里?”
史溁对着朱道士笑着解释道:“天寒地冻的,道观就这么大,能让这孩子去哪?
我今日是来给家里人祈福的,若是有个小孩子在身边跟着,那就更好了。”
朱道士听了史溁的话,便明白了,她们这些达官显贵家的老太太、太太、奶奶们他见多了。
都喜欢给自己塑造成一个怜老惜贫的和善形象,这荣国府的老太太必定也是如此的,不然以她的地位,怎么会看得上连个道袍都发旧的小道童呢。
这个小道童,不过是荣国府的老太太,为了在外面彰显自己名声临时抓过来的由头罢了,不值得自己重视。
想到这里,朱道士在心中冷笑了一下,这些人真是不知道民生疾苦,底下百姓遭了灾都吃不上饭,要饿死了,这些京城里面的富贵人家,谁将这些事情真的放在心里了?
还不都是只想着自己享乐,不关心底下人的死活,只关心自己的头上的帽子和身上穿的衣服是什么颜色。
朱道士厌恶地压了压自己胸口的恶心,笑着在史溁面前引路。
史溁在朱道士的带领下到了清虚观里面的戏台,这戏台子说是戏台子,还不如说是个单独建在清虚观里面的小楼。
史溁要在此看戏,必然是要坐在正面的楼里的。
一般,楼的东面面坐的是跟着家里来敬香的奶奶们,因为王熙凤并未跟着史溁前来,故而楼的东面是空着的,楼的西面则是坐的跟着史溁一起来的仆妇丫鬟们。
落座以后,朱道士亲自用托盘拿了戏曲的名册来,送到史溁面前。
“老祖宗,这是我师父临行前,为老祖宗在神前求的戏名儿,还请老祖宗亲自看过。”
史溁便从托盘上拿了名单来看,那名单上赫然写着三出戏。
第一个是《白蛇记》,第二个是《满床笏》,这两出戏都在史溁的预料范围之内,史溁对张道士能够求出这两出戏,并不感到意外。
但是,史溁的目光却都集中在了第三出戏上,这出戏的名字,史溁也不陌生,叫《孙悟空三救百花羞》。
只是,按照一般情况,最后一出戏不应该是《南柯梦》吗?
怎么会变成了《孙悟空三救百花羞》?
史溁心中疑惑,便问朱道士,“这第三出戏,怎么选的是这个?”
朱道士闻言一愣,按照他的想法,这戏都是他师傅临行之前,嘱咐过得,一切行程也都是他师父安排好的。
等荣国府的人来了,全都照着流程照做便是,轻松得很。
可是他实在是没想明白,史溁为什么这么问他。
他斟酌着开口给史溁解释:“老太太,这是师父在神前上香之后,抽出来的签名儿。
师父吩咐过,请老祖宗您一定要观看这三出戏,若是老祖宗您乏了,也可以只看第三出戏,这今日的行程也就算圆满了。”
史溁听说,是张道士让他这个徒弟朱道士准备的,心中疑惑,风月宝鉴中已经给了自己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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