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
“怎么就你一人回来,不是叫你把之淮也带回来吗?”
“快中秋了,医院没给他休息?”
老先生正在后院打高尔夫。
顾叙静立在一侧。他刚下飞机,风尘仆仆赶过来,身上还是一套大衣和正装,没来得及更换。
闻言,他道:“应该是在忙。”
“应该?”老先生笑着回头,盯着他看了几秒,眼底笑意渐浓:“他是在医院里忙工作,还是在医院里养伤啊。”
“……”
顾叙垂下头。
老先生用力挥出最后一杆,结束今天的运动。旁边的佣人顺势伸出手想要接过球杆。
老先生却越过佣人的手,拎起球杆,蓄力又是一挥。
只是这次,他的目标不是球,而是顾叙的腿。
一声短促的闷哼响起。
高大的身影微微摇晃,又迅速稳住。
好似无事发生。
老先生笑眯眯的把球杆递给佣人,话却是对顾叙说的:“没有下次。”
“是。”
老先生拿着毛巾擦拭着褶皱的手指,叹气:“果然是老了。”
“您身体还硬朗着呢,比我这个年轻人体力都好。”
“是吗?”老先生偏头看了他一眼,“用过午餐了吗?”
“在飞机上吃过了。”
老先生应了声,“那就去公司吧,看看你泰叔今天又为你准备了什么惊喜。”
顾叙扶他老人家上台阶,老先生却摆手。
顾叙收回手,跟上去:“他最近似乎格外钟意码头的生意。确实给了我不少惊喜。”
“他胃口向来不小,总是这样吃,难免影响身体。也是该让他吐点出来了。”
老先生但笑不语,是默许的意思。
“那先不打扰您,我先过去,晚些再来陪您用晚餐。”顾叙笑着欠身,转身之际,眼底的笑意瞬间消散,被一抹冷厉取代。
送走顾叙,管家转身回餐厅。
主位,老先生放下刀叉,慢条斯理的喝着汤。
“老先生,离开了。”
顿了顿,管家问:“我看少爷走的时候,额上出了不少冷汗,腿应该是伤的不轻。”
“不教训一下,总是要不长记性的。”
老先生叹了口气,“罢了,叫医生过去公司那边,帮他看看。”
管家应是,随即又问:“那京市二少爷那边……需要派人去看看吗?”
“哼。”
老先生扔了汤匙,抬眸眼底寒光乍现,“没出息的东西,死在医院最好。”
管家连忙低下头,可也知道,老先生嘴硬心软。
贺之淮是亲孙子,即便外孙顾叙更优秀,也不能偏心的对亲孙子不管不顾。
“顾家那个丫头……”老先生语气停顿。管家意会提醒一句:“顾缈。”
“哦顾缈,她怎么又活了?”
“是从海里活过来了?还是根本就没跳海?”
“我们查到,是前者。大少爷二少爷都不知情,他们也不至于把妹妹私藏起来。”
这话像是突然戳碰到了老先生的笑点,他笑得偏头咳了咳,管家吓得赶紧上前帮他拍背顺气。
老先生抬手示意可以了。
管家这才毕恭毕敬的站回原位。
“我看着长大的两个小东西,没人比我更清楚他们了。”
“之淮大概率不会,阿叙就说不准了。”
“一个两个都是没出息的东西。”
“老先生往好处想想,顾缈毕竟不是顾家的女儿。”
“是啊。按照阿叙的性子,看上了,才不管对方是谁。”
妹妹又怎么了。
但老先生依旧高兴不起来,“那丫头现在还在京市?”
“是的,在京大读书,和思妤小姐在一起。”
“阿叙送进去的?”
“也不算是,那位小姐成绩一直不错。”
老先生眼皮微抬,但也只有这一点反应。
“她和思妤同校,没发生点什么?”
管家立刻将前几日论坛的事讲给老先生听。
听完,老先生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拿起汤匙继续喝汤。
直到最后吃完,老先生放下餐巾,丢下一句:“既然想死,那就成全她吧。”
管家一点都不意外,点头:“是。”
老先生离开餐厅,犹豫了一下又嘱咐了一句:“看在她之前也叫过我一声外公的份上,动作利落点,小姑娘嘛都怕疼。”
管家明白他话里的深意……
老先生的意思是,下手干脆点,争取一刀毙命,让顾缈走的轻松些。
下午,老先生在茶室品茗,管家从外面进来汇报进度。
“我们查到,这位小姐身边似乎有人在暗中保护。”
“阿叙的人?”
“目前还不清楚。或许有。”
“或许有?”
老先生挑眉,觉得这话有点意思。
“因为我们发现,类似的人大概有两三批。”
老先生默不作声端起茶杯,浅尝一口。
“还有就是,在京市确实不太方便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