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缈耳边嗡的一声,“什、什么?”
看她这个反应,医生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冲她招招手,“这边来一下。”
顾缈大脑已经没办法思考了,像是短路的机器人,同手同脚的跟上去。
隔间,医生对她说:“我们刚刚给这位同学扎针的时候,发现他胳膊上有一些类似于割腕的痕迹。”
顾缈下意识否认,“不能吧,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呢。”
“凡事不能只看表面。”医生提醒:“上次他是呼吸性碱中毒被送过来一次吧。”
“啊对,上次也是我送他来的。”
“那就对了,上次扎针他死活不愿意把袖子撩起来,那会儿天气还热着,身上的外套也不脱。”
“刚刚是烧糊涂了,估计是忘记了,就被我们看到了。”
“上次他的反应瞧着心理也不是很健康的样子,看起来特别焦虑。作为他的女朋友,我建议你私下多开导开导他,争取劝说他去看看心理医生。”
顾缈如遭雷击。
“怎么会呢……”
医生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用太惊讶,也许就是学习压力太大了。”
顾缈欲言又止,顿了顿她问:“他的……伤是新的吗?”
“大部分已经结痂脱落了,估计都是前几个月的事了。”
“我只是提醒你一下,不确定他后续还会不会出现这样的行为。”
“因为我有注意到他有几处的伤口很深……瞧着绝对不像是闹着玩玩而已。”
顾缈听懂了医生的潜台词。
迟斐有自残倾向,并且手腕割伤有一两处是抱着必死的心态下的手……
嘶。
顾缈揉着眉心,完了头好痛。
其他男主互相之间打打杀杀,她觉得还可以理解。
但迟斐怎么对自己下手啊?
虽然男主们或多或少都有点精神病,其他男主发疯都是针对别人。
再说迟斐瞧着也不像是病的很厉害,以至于心理出问题的那种啊。
医生给她指了个方向,“他就在里面靠窗的那张床,你去帮他盯着点,让他睡会儿吧。”
“……好。”顾缈机械的点了点头,朝着里面走过去。
床帘拉开,迟斐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医生,我自己可以……”
他以为是医生,结果站在床边的,是顾缈。
她怀里还抱着课本,一双大眼睛不停地眨着,目光呆滞又夹杂着一丝担忧。
“你怎么过来了。”迟斐撑着床板坐起来。
“你好好躺着吧!”顾缈赶紧把人按回去,“我……正好过来帮室友拿点药。”
“你好好休息,我后面也没课了,我陪你待一会儿。”
她说着放下课本搬来一把椅子,在他床边坐下。
顾缈看了看上面的吊瓶,这瓶已经快结束了。
迟斐回过神来,将目光从她脸上收回,嗓音轻到一吹就散,“不用了,你回去吧。”
顾缈愣住,低下头。
少年脸色苍白,他没有看她,视线落在窗外阴沉的天气上。
光线昏暗,他安静的看着窗外发呆,眼神倔强又有些空洞,好似一碰就碎。
顾缈一颗心都揪起来了。
按理说,她不应该怜惜心疼这些男人的。
只是……
顾缈目光忍不住顺着他扎针的手,缓缓移上去。
他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衣,袖口的纽扣扣紧,根本看不清里面的皮肤。
他很喜欢穿衬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扣子的原因……
“我真的没什么事了,我就坐在这儿看看书,顺便帮你盯着吊瓶。你睡吧,等打完我再叫你。”
迟斐像是没听到,没有回应,也没有合上眼。
在生病中的人都是脆弱的,也有点小情绪,顾缈都能理解。
她之前生病的时候也一样娇气。
既然他不睡,那顾缈就找他聊天。她也很想了解一下……他最近人生中到底都遇到了什么挫折啊,以至于走上了这条路。
学习上出问题了?
他是放弃了保送机会没错,可也顺利来到京大了啊。
理论上讲,也没差啊。
那就是家里的事?
看迟晏整天没心没肺的样子,迟家也不像是遇到了什么麻烦的样子啊。
她依稀记得,迟家长辈待这对双生子的态度是一样的,没有偏心的迹象。
顾缈关心的问:“你最近忙吗?课应该比我多一点吧?你课表有空发我一份呗,我对你专业也挺感兴趣的,要是有时间我去旁听一下。”
“诶对了,你这个周末有时间吗?我听说京郊那边新开了一家游乐场,要不要一起去逛逛?”
“我请你!”
迟斐眸光微闪。
顾缈注意到了这个细节,立刻深入,“听说里面特别好玩!昨天我室友还说那里面有个园区很有意思!去玩玩也不亏!”
顾缈絮絮叨叨说到口干舌燥,迟斐也没搭理她。
她有些头疼。
迟斐这人,平时就很死气沉沉的,寡言少语,如今生病矫情,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