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气,顾缈肩膀卸力,“好吧,不管怎么说,这次确实得谢谢你。”
“谢我?”祁聿挑眉,没想到她会感谢自己。
在他的印象里,他这个小未婚妻,对他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甚至有那么一点讨厌他。
在别人面前她像是一朵开在温室中被精心照料的小白花。
会哭会笑会撒娇。
但在他这里,从来没给过他好脸色。
她挤出一抹笑,拍掉他的手:“谢谢你刚刚没有撞死我!”
顾缈算是明白了。
找祁聿帮忙,大概率会越帮越忙。
他救人,通常还伴随着一些危险发生,因为他解决问题的方式异常的极端。
比如,他想拖住顾叙,其实有很多种办法。他偏偏找来顾家父母,害得她也跟着担心了一下。
再比如,他阻止顾叙的人带她离开,二话没说直接撞车。
刚刚那巨大的推背感她还记忆犹新,可不像是单纯的要救她。
更像是谋杀。
颇有一种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活了就救,创死就收尸的荒诞。
祁聿笑了。
“演戏嘛,总要真实一点儿,让观众们发现破绽,那不就是舞台事故了?”
“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懂啊。”
“你是专业的,不是吗?”
男人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上挑着,笑的如春日初初化开的湖水一般荡漾,“你当时不也是为了假死的时候逼真一点,跳海了吗?”
“当时都不怕淹死,现在被车撞一下就怕了?”
“……”
假死,跳海。
顾缈整理外套的手停住。
腰后的蝴蝶结刚刚被祁聿拽散了,长长的腰带缠在一起,被她攥在手里,如同她此时此刻的思绪……一团乱麻。
祁聿站在对面,欣赏着她的表情。
不愧是演技派,短短一瞬间,惊讶,慌乱,疑惑,茫然,全都有了。
他自愧不如,捧着手献上掌声,不禁感叹:“你应该报考戏剧学院。”
“……”顾缈垂眸,无事发生一样,低头继续整理着腰带。
一个漂亮的蝴蝶结重新扎好。
她慢悠悠抬起头,对上祁聿看热闹的眼神,微笑:“你有证据吗?”
见他不说话,她耸肩,“那看来是没有了?”
“没别的事,我就回去了。”
顾缈环顾四周,找了个看似靠谱的方向,转身离开。
“建国妹妹,那边是死胡同。”
顾缈眼皮子一跳,转过身,擦着他的肩闷头离开。
祁聿侧过身,盯着她的背影,语气不紧不慢,“回学校吗?顾叙就在那里等你。”
祁聿始终站在原地没动,根本不用追,他料定了顾缈走不了。
顾缈停下来。
“没地方去了?”
“走吧。”风凉话说够了,祁聿上前,越过她往前走。
身后迟迟没有传来跟上来的脚步,他回头,迎着顾缈打量的目光,失笑:“这么警惕啊,求我救你的时候怎么不怕我把你卖了?”
“你要带我去哪儿?”
“放心吧,跟我走,很安全。”
顾缈还是不相信他,“你带我走,就不怕顾叙查到你?你和他是朋友,到时候,你怎么解释?”
她搞不懂祁聿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
他做事似乎不讲逻辑。
让人摸不着头脑。
“解释?”祁聿不懂,“我和我的未婚妻去约会,需要向谁解释?”
“所以等他找到你,你还是会把我交出去。”
“放心,他不会找到你。”
“你在京市的住处,他会不知道?”
“谁说我要带你去我家了。”
“那去哪儿?”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对上她费解的眼神,祁聿招招手,“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小三哥。”
“……”
——
医院。
VIP病房内,贺之淮还没有醒。
顾缈站在床边,把他从头到脚仔仔细细打量了好几遍,看到他苍白的脸色,她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病美人的确更惹人怜爱,只是,顾叙下手未免也太重了吧。
“放心吧,死不了。”祁聿在旁边沙发上坐下,翘起二郎腿,从桌上的果盘里捡了个橘子吃。
“命也是真的硬,被顾叙这么打都没死。”
顾缈瞥了他一眼,让他说话小声一点。怎么和个弹幕似的,一直吐槽个没完。
“他麻药劲儿还没过呢,醒不了。”
闻言,顾缈突然想到什么,绕过病床快步走到祁聿面前。
眼前一片阴影撒下,她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祁聿不明所以,递上刚刚剥开的橘子,“要吃就说话,又不是不给你。”
顾缈很想翻白眼,但还是忍住了。
“问你正事。”
“你之前在电话里说,蒋清时捅了贺之淮一刀,是什么时候的事?”
“两个月前吗?”
她记得很清楚,一直到她跳海的那一天,贺之淮都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