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老爷子在A城可是泰斗级人物,即便是葬礼,前来送行的宾客也是络绎不绝。
众人不约而同的做出悲痛状了,阮眠看了一路,眼睛也红了一路。
灵堂前,封玉书作为长子,披麻戴孝站在遗像前方。其他几个舅舅也都有自己的事情。
阮眠戴着孝帽,一步一步凑到灵堂前方。
从香盒中拿出三支香来,在旁边的蜡烛上点燃,然后对着遗像拜了三拜,这才小心翼翼的插进香炉里面。
封玉书眼睁睁的看着阮眠做完这一切,眼睛里面写满了心疼。
“眠眠,你怎么来了?刚刚醒过来也不注意自己的身体……”
“大舅舅,”
阮眠强忍着哽咽说道,“外公的最后一程,我怎么可能不来?”
她抹了抹满是泪意的眼睛,深吸一口气问道,
“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你……”
封玉书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道,“你就站在我身后吧。”
叔侄两人一前一后站着,共同感谢前来上香送行的宾客。
突然,一辆黑色的加长宾利的出现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不过这辆宾利并没有就近停车,而是在人们的视线当中拐了个弯,停到了远处。
一众保镖从车上下来,在拉开车后位的车门时,一个白发苍苍,身穿黑色唐装,拄着拐杖的老人在保镖的搀扶中下了车,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他的步履蹒跚,站在封老爷子的遗像前方,已经是老泪纵横。
“我说老伙计,你怎么还先走了呢。”
阮眠早就认出了此人是顾老爷子,可是她现在在外公的灵前尽孝,前方有大舅舅在,自己一个小辈就一定要守规矩。
封玉书看到顾老爷子要去拿香,赶忙出来阻止。
“老爷子,您能来送我父亲一程,我们就已经很高兴了,这香您就别上了吧。”
倒不是封玉书小气,舍不得这一炷香,只是顾老爷子拄着拐杖的手都在打颤,明显是已经很虚弱了。
这样的老人家,又怎么敢劳烦他来上香?
却不想,顾老爷子挥了挥手,枯瘦的手将脸上的老泪抹干。
“孩子,我和你父亲朋友一场,现在他走了,我能做的,也就是上一炷香了。”
面对自己这位老朋友,顾老爷子的眼中满是愧疚。
对方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女,却被自家那个不成器的混小子那般糟蹋,他简直太对不起人家了。
众目睽睽之下,顾老爷子将那一炷香毕恭毕敬的插进香炉里面,然后又抹一把眼泪,离开了。
阮眠摸了摸口袋里的木盒子,和自家大舅舅打了招呼便追了过去。
“顾爷爷,您等一下。”
趁着顾老爷子脚步停顿的时间,阮眠已经追上了他,并且站在他的面前。
没有多言,阮眠将手中的盒子摊放在掌心,递到了顾老爷子面前。
“眠眠,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老爷子的脸色白了又白,简直大惊失色。“难道闻洲没有告诉你吗?这手镯是我们顾家……”
“我知道。”
阮眠打断了顾老爷子的话,嘴巴张张合合,鼓足了勇气这才开口。
“顾爷爷,我知道这手镯是要送给顾家孙媳妇儿的。但是我和顾闻洲的婚姻注定是一场闹剧,如果不是因为外公的病,早就散场了。现在外公已经离世,我这个不是您孙媳妇的人,也不好再占着这宝贝不是?”
她故作轻松的笑了笑,一把拉起顾老爷子枯瘦的手,将装着手镯的木盒子直接塞进了对方手中。
“您放心,虽然我和您孙子顾闻洲没有缘分,但您永远都是我的爷爷。”
阮眠走了,毫不犹豫的转身。
不是她太无情,而是因为,她怕自己稍一犹豫,落下的眼泪就会被顾老爷子看到。
她的心是肉长的。
到底朝夕相处过,她和顾老爷子怎么可能没有一丝亲情呢?
阮眠没有看到的是,顾老爷子手拿木盒,老眼通红的站在原地,静静注视着阮眠离开的背影,不曾移动一步。
他知道,这个让他最为满意的孙媳妇,终究是留不住了。
“阮眠,你等一下。”
熟悉的声音陡然传来,
阮眠的脚步一顿,眼底的湿意瞬间涌上,又被她狠狠压下。
从法律意义上来讲,她的外公也是他的外公,这样的场合,连顾老爷子都亲自到场了,他能够过来,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正当她思考的时候,顾闻洲已经加快脚步来到了她的面前。
“顾少爷,有什么事情吗?”
她认为,两人之间能说的早已经说完,不需要再说其他的了。
目光猝不及防的落在对方身上,阮眠这才发现,多日不见,这家伙的脸泛着一层颓废的青,整个人都变得沧桑了。
“有,你……还好吗?”
他生怕阮眠会转头就走,连忙说道,
天知道,看到阮眠和孩子还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他心里有多激动。
可是面对那样一双沉静的眼睛,他纵是有着千言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