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一片安静,司机一声不吭的开着车子,谭瀚宇习惯性的理了理自己西装袖口处的褶皱,看向窗外。
突然,手机铃声骤然响起,谭瀚宇看着屏幕上的号码,下意识皱了皱眉头。
铃声的节奏越来越急促,仿佛实在催促着谭瀚宇接听电话。
最终,他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听筒里,对方不满的声音顿时传了过来,
“你个臭小子,怎么这么长时间才接电话?你到底在外面干什么呢?”
“没干什么啊,”
谭瀚宇干笑一声,“你不是常说我能力不行吗?我不在外面多历练历练,怎么提高能力?”
早就知道父亲想说什么,所以他预判了父亲的预判,让对方无法可说。
果不其然,对方流畅的语言明显顿了顿。
“我是说过这样的话,可是你已经在外面历练七八年了,瀚宇,你也该回来继承家业了是不是?”
“你爸爸我一大把年纪了,难道你真的忍心让我在公司干到死吗?你知不知道,你妈妈现在天天埋怨我,年轻的时候拼公司拼工作,老了老了,还是不能陪她……”
提起母亲,谭瀚宇的目光染上一丝柔和,可是……一想到自己现在接手的封氏集团,一想到已经和顾闻洲划清界限的阮眠,这颗心,总是不甘的。
他在阮眠身边等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爸爸,我还想在外面多待几年,如果公司那边搞不定的话,你……让我姐夫试试?”
他上面是有个姐姐的,奈何姐姐没有继承父亲的经商基因,反倒是姐夫头脑灵活很适合经营公司。
“你个臭小子胡说八道什么!我又不是没儿子,怎么能让一个外姓人继承我的家业?”
谭瀚宇有些无语,
“老谭,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想着老一套?我姐夫不也是咱们家人么?家业给了姐夫,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呢!”
反正说什么都没用,他现在是绝对不会回家继承家业的!
姜还是老的辣,老谭也看透了谭瀚宇的想法。
“别说那些没有用的,你就说你什么时候能回来!我跟你妈可都等着你呢。还有你的终身大事,是不是也得解决一下了?”
“我不管,要不你痛快给我回来继承家业,要不然,就给我带个儿媳妇回来。二选一,我这个当老子的,没有为难你,是不是?”
谭瀚宇想了想,十分诚实的说道,
“继承家业的事情放一放,你这第二条,我可以考虑一下……”
与谭瀚宇这边无奈中透着温馨的气氛相比,阮眠这边的气氛就有些凝重。
她和谭瀚宇分道扬镳之后没过多久,就被一辆车子跟上了。
司机认出是顾闻洲的车子之后,阮眠干脆停下车子,下了车。
宽阔的马路上,阮眠扶着孕肚站在路边,眼神冰冷的看着周遭的一切。
顾闻洲一脚刹车踩停车子,匆匆下车,来到阮眠身边。
“顾闻洲,你鬼鬼祟祟跟着我,想干什么?”
不等顾闻洲开口,阮眠双臂环胸,冷冷的质问道,
“我……”
面对冷冰冰的阮眠,顾闻洲的神情僵在脸上,积攒了满腹的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殊不知,他的这般态度落在阮眠眼中,却有着另外的缘由。
“你是嫌刚刚说的不够,想要跟在我的屁股后面,继续羞辱我是吗?”
她永远不会忘记,顾闻洲对自己做过的事情。
在车子里,他将自己当成妓女一样的对待。
在餐厅里,他又当众羞辱自己水性杨花。
所以现在,她就想看看这个顾闻洲,究竟还想对自己做什么。
“阮眠,你误会了,我没有……”
“没有什么?”
阮眠毫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
“是没有说,还是没有做?亦或者,你现在追过来是想告诉我,我之前所经历的,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先是阮薇,再是江美妮,顾闻洲的身边总是有女人的。
可这个女人,却从来不是已经成为他妻子的自己。
一次次的现实刺痛,让她不得不清醒。
所以……
“顾闻洲,你现在这样纠缠不清,到底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呢?
顾闻洲的眼中闪过一抹沧桑。
知道阮眠安然无恙的消息,他几乎要高兴疯了。
他本以为,就算看在两人还没有领的离婚证的面子上,阮眠也会亲自打电话给自己报个平安的。
可是,都没有。
他一个人在公司里默默的等,可是那个手机,却从未有过一点儿动静。
他好不容易得到了阮眠的消息,派车悄悄跟上的时候,却发现,阮眠正挺着孕肚,和别的男人谈笑风生。
同是男人,他怎么会看不出,那个谭瀚宇对阮眠是什么心思?
嫉妒涌上心头,他脑子一热,就接了对方的话茬儿,可是等他发觉自己言论不对劲儿的时候,已经晚了。
所以,如果他现在说,他匆匆赶来,只是想亲眼看到阮眠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