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鸢还未给“那人”去信,便先收到一封信函。
送信之人还抬来八人大轿,那轿身雕花繁复,金线银丝交织,熠熠生辉,尽显奢华。其身后数百护卫相随,铠甲鲜明,刀剑闪耀,气势恢宏。
夙鸢凭窗而望,整条街道皆为这盛大阵势所震,人群涌动,围堵不通。
“此莫非季渊朝廷使者?”李元狐易容为寻常小厮模样。
夙鸢道:“此乃季渊国豪门巨富澹家。只是这阵仗着实……”
澹家小厮阿昌笑着解释:“我家老爷特意吩咐,小姐乃贵客,须以最气派之方式迎接,方显澹家对小姐之尊重与诚意。”
夙鸢微微一笑:“烦请小哥引路,我这便去见澹老爷子。”
言罢,她款步而出,登上八人大轿。
车轿在众护卫簇拥下,如游龙般朝位于江雁之地的澹府蜿蜒而去。
街道两侧,人群熙攘,皆以羡艳目光注视这富丽堂皇之轿。
夙鸢端坐轿内,轻抚腰间玉佩。
那玉色晶莹剔透,似清泉凝固,散发幽幽微芒。她心中暗忖,眸色渐沉:澹家以珠玑生意起家,历经数代,澹老爷子更是见识广博,或许能为我解开这玉佩背后之秘密……
这一行历经五日,终抵江雁之地。
街道两旁景物渐熟,澹府巍峨府门已然在望。
府门前,澹老爷子澹尚伦亲迎。
他虽已至花甲,却精神矍铄,步履稳健,身着华贵长袍,更显非凡气度。
夙鸢轻步下轿,上前盈盈一礼:“劳烦老爷子亲迎,夙鸢深感荣幸。”
澹尚伦哈哈一笑:“九国商贾之中,入我澹某法眼者寥寥。你夙丫头当属首位。”他微微侧身,抬手做请,“夙丫头,快随我入府一叙。”
夙鸢一笑,跟随澹尚伦走入府中。
一进府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气势恢宏的庭院。
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假山水池相映成趣。回廊曲折蜿蜒,雕梁画栋精美绝伦。庭院中花木繁茂,奇花异草争奇斗艳,散发着阵阵芬芳。
彼时,迎面走来一男一女,男子面容英俊,女子婉约秀丽。
澹尚伦道:“这是小儿澹岩书和儿媳柳诗茵,还不快见过你们夙姐姐。”
澹岩书和柳诗茵齐声向夙鸢行礼:“见过夙姐姐。”
夙鸢以礼相待,眼中流露出浓浓的笑意。
待澹岩书与柳诗茵走后,夙鸢道:“书弟是什么时候成的亲?您竟也未通知于我。”
澹尚伦道:“就在你父亲去年离世之时,我唯恐给你添堵,便没有特意告知。说来,我还曾与你父亲商议过,希望两家能结为姻亲,可惜啊,你这丫头什么人都看不上。我只好另寻他人……你猜猜看,我这儿媳是什么来路?”
他带着狡黠的笑意看着夙鸢。
夙鸢笑道:“能被您看上的人,自然不是泛泛之辈。”
澹尚伦“哈哈”一笑:“她父亲正是户部尚书,掌管着全国的财政大权。有她在,我澹家在季渊商界的地位将更加稳固。”
夙鸢听后,会意一笑,不再多言。
澹尚伦引着夙鸢来到正厅,分宾主落座。
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户洒进来,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丫鬟们奉上香茗,茶香袅袅,沁人心脾。
澹尚伦见夙鸢身后仅跟一人,问道:“怎么,你出门依旧只能带一人?若遇山匪,岂不是性命难保?”
夙鸢讪笑应道:“南越商人便是如此,即便家财万贯,地位依旧低微,远不及耕作之农民。”
澹尚伦不禁鄙夷道:“难怪南越如今渐显颓势。国富方能民安,商贾乃国家根本,理应受重视与优待。反观我朝,皇帝虽年幼,然有皇太后辅政,国家秩序井然,我等所获利润亦较以往更多,此乃真正治国之道。”
南越与季渊虽为邻国,国情却大不相同。
季渊重商,商贾地位尊崇,而南越却重农抑商,商人地位低微。
夙鸢对此,却只是浅浅一笑。
澹尚伦又道:“我记得你并不知道祖籍,既无牵挂,为何如此执着于留在南越?”
夙鸢淡淡道:“南越在九国之中,疆域辽阔,国力雄厚,文臣武将辈出,百年来未曾断绝。这里能够保一方平安,让百姓安居乐业,便是我心之所向。”
澹尚伦叹了口气:“你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太没有安全感。我们身为商人,钱财得来不易,但若是连基本的享受都无法体验,要它们又有何用?依我看,你不妨考虑换个地方定居。比如我国,就很好。”
夙鸢闻言,轻轻一笑:“若来了季渊,岂不是抢了您的生意?”
澹尚伦“哈哈”一笑,摆手道:“说得也是,你来季渊国,我老头子还真怕被你比下去……不过,话说回来,大邓农商并重,国力又仅次于南越,你倒是可以考虑去那里看看。”
彼时,门外有丫鬟来报:“老爷,金老爷听说夙鸢小姐远道而来,想要与小姐一见。”
澹尚伦微微侧首,向夙鸢介绍道:“夙丫头,这金老爷乃是大邓首富,近日在我这府邸做客。你可有兴致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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