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敬回到外院书房,就听说家垚有事相商。
不过一刻钟左右,张家垚就前来拜见。
张敬听到小厮的禀报,迟疑了片刻,就让他进来了。
张家垚向父亲行礼后,迫不及待的就说出了自己的来意:“父亲,近日我写了文章给王夫子看了,他说我的火候已经够了,只是还需多与学子们交流,这样提升会更快。我看外面的寺庙有不少外地学子在那里住宿,就想在寺里租一个院落,这样也方便与学子多做切磋。夫子说,他也会陪着我过去。”
张敬道:“你每日上午跟着王夫子读书,午后出去拜访其他学子,傍晚在回家里住宿,也是可以的。若是你要在寺里,清净倒是清净,可生活上岂不是不方便?”
张家垚有些着急:“到时候让阿华和小山子过去照顾我,也是一样的。”
张敬道:“既然如此,住家里和住外面有什么不一样吗?再说了,你若是住在外面,你祖母也会担心~”
张家垚见父亲不许,不知想到了什么,冷哼了一声:“我知道了,你不过是不想我考中秀才罢了。何须打着关心我的旗号,不许我出去读书!”
张敬怒道:“你胡说什么?我是你的父亲,你是我的长子,我怎会不想让你考中秀才。”
家垚气道:“既然你是关心我的,为何明知我讨厌秦家人,还要纵容秦氏让她的侄女借机接近我,故意扰乱我的心神,这不就是故意不想让我考中秀才,然后被你拿捏?”
“我什么时候纵容了?”
“你的默许不就是纵容吗?你不要告诉我,这张家院里发生的事情你都不清楚。若真是这样,那你也不要帮族里打点庶务了,否则不就是是非不分,胡乱一气,败家败族?”
张敬一拍桌子:“你放肆!”
父子俩吵得脸红脖子粗,李管事的眼见不妙,赶紧跑出书房,并将房门贴心的给关上。
屋内沉默了好一会,张家垚道:“我知道,你想掌控我的婚事,可是又和我打了赌,现在我连过两关,只要院试过了,那婚事就可以过两年再说。你不乐意,就纵容秦氏打她的小九九。”
张敬气的胸口疼:“你是我张家的长子嫡孙,我怎会害你?”
“一个失去了母亲的长子嫡孙罢了。”张家垚忧伤的说道。
“你~”张敬指着家垚的手开始直打颤,不过片刻间,整个人颓然的坐在椅子上,“你要去寺里,你就去吧,我是管不了你了。”
张家垚行了一礼,就匆匆出去了。
李管事的赶紧进去照看着,只见张敬整个人无精打采的,好似老了有四五岁。
李管事的有些担心:“老爷,您可还好?”
张敬深深的叹了口气:“他毕竟是我的长子,怎会害他。我本想着,秦家姑娘懂事孝顺,也很聪慧;若是她真的能够入了家垚的眼,有她调和者,家垚与秦氏之间的关系也能融洽些,家和万事兴不好吗?”
“你说,他怎会疑我,气我?”
这是主子的家事,李管事的也不好说什么,只得默默的给老爷倒了杯茶。
张敬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冷静下来,就觉出不对来,“李管事的,你去打听一下,这几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管事的奉命打听去了,不过片刻之间就打听的清清楚楚的。他将事情一一禀报给张敬听。
“我说呢,家垚是个逆反心理特别强的人,她们姑侄这么上赶着,确实会让人不舒服。至少也要等他院试过了再说。”
李管事的心想:“何止是不舒服。大少爷本就和秦家人不对付,天天这么黏着他,可不就一头火吗?也就只有老爷你没看出来。”
其实父子二人争吵,主要还是三观不合。
怎么说呢?张敬作为家主,在处理事务和感情的时候考虑的主要还是利益得失;只要是能得利的,他就觉得可以接受。
家垚少时丧母,为人更加敏感和感性,这就造成了父子二人天然有那不可调和的矛盾。
可父子血脉相连,张敬确实是想家垚好,也想他能考中秀才。
思量片刻后,他去了秦氏的院子,将打听到的事情婉转的复述了,“家垚近期就要参加院试了,就让他集中精神备考。你侄女若是空闲时间较多,你就带着她到处逛逛。”
秦氏面色不虞:“老爷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打扰他了。你不是也觉得我家侄女挺不错的吗?”
“我什么时候觉得她不错了?”
秦氏哼了一声:“那几日你也在我面前赞她,还让我带着她去银楼打首饰,不是觉得她不错那是什么?”
张敬当时称赞梦婷是觉得她懂事,孝顺,将老太太哄得开开心心的,倒没有想到其他方面。
张敬心里叹了口气:“行吧,算是我的错。这几日就让他安心备考。”
秦氏想着若是这几日能够再让家垚心神不宁,考不上秀才就好了,谁知道他竟然要跑到庙里读书。
看来还是不能逼得太紧,万一大少爷真的落榜了,老太太和老爷将责任算到她和梦婷头上,反而不美。
秦氏道:“本就是你说好,我才想着让他们亲戚之间多接触的。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