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漓带着喜悦走过去,梨落紧紧地跟在她身后,留出半个身位,这样就算江清漓紧急转身,两人也不会撞在一块。
“梨落,你去那头。”江清漓咬了咬嘴唇,她发现凭借自己的力量,不能一下就扯下布匹,需要有人帮忙。
梨落小跑到另一头,捏起一个角,另一只手帮忙拉直。
有了梨落的帮忙,很快就把碍事的布匹取了下来,露出里面的阵容。
是用白雪堆砌而成的娃娃人,粗略看去其中一个娃娃人和容貌和她相似,另一个娃娃人神似季常明。
两个娃娃人紧紧地依偎在一起。
“梨落。”江清漓有些哽咽地启口。
“奴婢在。”
“替我取些纸笔来。”
梨落闻言大变脸色,急急忙忙地喊出了声:“夫人。”
“去拿东西。”江清漓故意板着脸。
“夫人,现在还飘着雪,你身子不好极度畏寒,不可在外面久待。”梨落很是担忧的开口,两条眉毛也拧成了一团。
“我想你去拿就去拿,怎那么多话?”江清漓不悦道。
江清漓的执拗,让梨落无可奈何只好返回屋里,给她找来纸笔,又让店小二搬来一张桌子。
起初店小二还很纳闷,这外面正下着雪,搬什么桌子,这不是折腾人吗?
直到他看见雪地里站着的人是谁后,顿时噤了声,默默地搬着桌子,小心翼翼放到江清漓的身前。
注意到不远处的雪人,他一高兴就忘了自己说过话,忍不住的开口:“这雪人似乎和姑娘一个样。”
等他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死死地捂住嘴,着急忙慌的跑远了。
江清漓见状只是蹙了一下眉,她是被店小二制造出来的噪音感到不悦。
“夫人。”梨落看她不坐下也不动手,就这么站着。
制造了一点小动静来提醒江清漓。
“替我研墨。”江清漓恢复如常,声音沉稳地开口。
“是。”梨落挽了挽衣袖,拿起斜放在砚台的墨条,往里倒了几滴水,墨条碰到水珠,顺着一个方向研墨。
很快就出了墨。
江清漓用笔尖在里面轻轻点了一下,开始动手。
——
季常明一出客栈就看见外面站着的杜简,这会正在原地打转。
见季常明出来后,她用脚踢了踢身旁的人。
她的动作季常明是一览无余,一切都看在眼里,只是旁边的人,她敢打赌自己没见过。
“下官拜见靖王殿下。”有了杜简在一旁做示范,旁边的人也有了动静,骨瘦如柴的他们不敢瞎称呼,只是恭恭敬敬地弯着腰。
“杜大人我想你是明白人,应该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吧。”季常明双手抱肩,呈现防御的姿态。
“下官记得。”杜简跪在地上,她如何不知季常明的真正想法。
无非是让她歇了那个心思。
但她有自己的过云梯,既然季常明不愿意自己去,那她就把骊骏山的江东父老,全部带到季常明的眼前。
让这些人告诉季常明,他们这些年来所受的苦都有什么。
“杜简,你这是什么意思?”季常明看着四周皆是穿着破破烂烂的中年男女,甚至还有一些上了年纪的老者。
额间的青筋凸起,可想而知她此刻的怒意已经到达顶峰。
“下官只想让王爷看看,你深爱的子民正在受苦受难,逼良为娼的他们只想活下去,王爷还想装作不知到何时,同流合污的是那些害群之马,王爷为何要对他们视而不见。”
“难不成为求自保,就要牺牲这些无辜的人吗?他们手无寸铁,王爷也忍心吗?”
杜简的每一声质问,都将自己的人头悬在利刃之上,她在赌季常明的为人,不会对这些百姓无动于衷。
她可以死但她必须死的有意义才行。
“你想本王怎么做?”季常明没坚持多久,最后还是松了口,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眼底尽显无奈。
“连根拔起铲除这些毒瘤还世道一个清白。”杜简的话可以说是豪言壮语,她眉头拧成一团,十分憎恶那些豪绅。
“你是父皇身边的红人,惩治他们应该很简单才是。”
“陛下不会大刀阔斧的动他们,只会是放放血,这不是下官想看见的。”
“本王无心朝政,只要本王今日替他们做了主,明日就不止一两双眼睛看着本王,你说我该如何处理?”季常明不急不缓的问。
她要杜简跟她表态,给她一个说法。
“下官保证此事不会牵累王爷。”杜简抱拳向季常明承诺道。
“杜大人有此话,本王自然会给他们一个公道。”
杜简又走到几位年长的老者身前,弯了弯腰,眼睛不争气地挂着泪。
语重心长的嘱咐道:“诸位叔伯,我与靖王殿下已经谈妥,她会为你们讨回公道,途经骊骏山你们万万不可伤了王爷。”
老者远远地看了一眼季常明,听到杜简提起对方身份时,他眼睛一下就红了,跪在地上:“草民叩谢靖王殿下。”
季常明摆了摆手,自己会同意下来无非是听了杜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