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
这话老子又不是没说过,要有用的话,老子至于捆在这被你们当孙子骂么?
见郭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曹鼐再也忍受不住,冲上前去拨开众人,揪住郭懋衣领,低喝道。
“你是不是拿准了我们不会将此事公之于众?”
“我没有。”
郭懋诚实的摇了摇头,但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陛下拿准了。
“拒虏伯,我再问你一遍,陛下何在?”曹鼐有些激动道:“我告诉你!
你和陛下同出京城,如今不见了陛下,只剩下你一人,老夫现在就可启禀太后,将你以谋逆论处,你信不信?!”
郭懋一听赶忙挺起胸膛,着急道:“怀里!怀里!”
曹鼐冷笑一声,朝郭懋怀中一摸,却取出一块绢布。
他愣了下,心中忽然生出不好的预感。
等到绢布被打开时,他眼前一黑,险些晕了过去。
“郭懋所为,乃朕授意,无罪。”
几个大字,在灯火下微微反着光,下面那块朱红色的印记,表明了它的作用和圣旨没什么两样。
胡濙上前拿过仔细看了两眼,又恨恨的看了眼郭懋,才道:“哼,别太得意。
等陛下回来,老夫定要上奏参你!”
郭懋却觉得不痛不痒。
参他可以,只要不吊死在他家门前就行。
“当务之急,是保密消息,稳住局势,防止生变。”商辂适时开口打破了沉默。
“我等应兵分两路,一路坐镇京师,防备宵小异动。
另一路应该立刻启禀太后,派得力人手外出巡查。
至讯问.......”
商辂接过那个“简陋”的圣旨,看向郭懋苦笑道:“我看就没必要了吧?”
片刻沉默后,曹鼐最先道:“那就依商翰林所言。”
在与众人交换了一番无奈的眼神后,他叹气道:“陛下现在,是越来越......随性了。
万幸,京中还有太子,但这件事,咱们一定要对太子保密,不然.......”
众人带着心腹家丁远去,全然忘了孤零零坐在地上的郭懋。
但郭懋也不生气,而是熟练的从靴子底掏出一柄小刀,解开束缚后玩命向团营奔去。
陛下让他做的都做完了,该拖的日子也拖够了,接下来就要装死了。
刚才众人最后的话他也听见了.......只能希望先帝们保佑,别把七卿气出个好歹......
半个时辰后。
紫禁城,仁寿宫。
死一般的寂静。
胡濙扬起一张煞白的脸,对同样的煞白的孙太后颤声道;“您...您刚才说什么?”
“老身...老身说太子不在仁寿宫。”孙太后扶着椅子扶手,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太子不一直陪着陛下么?”
“陛下...陛下出宫了。”胡濙委婉道。
“太子呢?”孙太后突然用手死死捂住了心口。
“我们以为在您这。”
“......太子和皇帝一起不见了?”
又是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片刻,宫中突然响起惊慌失措的尖叫声。
“快传御医!太后昏倒了!”
“把御医全叫来!胡尚书也晕过去了!”
......
“咯噜噜噜噜噜噜,呸!”
第二日清晨。
魏国公府上。
朱见深将刷过牙的水,精准得吐到了垂下来的枝条上。
虽然多日的奔波中,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睡梦中度过的。
但现在也已经适应没有侍女照顾的生活。
“竖子,哪学的臭毛病。”刘邦拍了下朱见深的后背,走到树边,不满道:“刷牙的时候,不要发出怪声。”
“哦。”
刘邦也不在意,仔细刷起牙来。
这玩意比当年那又重又沉的青铜棒子确实好用了不少,可惜回不去了,不然光是卖这玩意就能赚一大笔钱。
刘邦遗憾的摇摇头,接着喝了一口水。
“咯噜噜噜噜噜噜,呸!”
水精准命中树干。
朱见深听到声音,眯成缝的小眼睛中生出了某种名为鄙夷的情绪。
但到最后,他也只是怒了一下,旋即气鼓鼓的抱着着自己的小瓷鼎朝屋中走去。
“于先生早。”
当看到揉着眼睛的出现的于谦时,朱见深立马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这是父皇教他的,对有学问、有本事的人,一定要尊崇他,厚待他。
朱见深想了想,举起手中的小瓷鼎,奶声奶气道;“于先生,刷牙么?”
“多谢了。”于谦回以微笑,“于某有的。”
“那于先生慢刷。”朱见深鞠了一躬,转身朝屋中走去。
这国公府的娃娃,还蛮有礼貌的。
于谦笑着摇了摇头,可刚走两步,突然又猛地转过身。
这国公府的娃娃,怎么如此眼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