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乎其神的武功,眼睛微微一颤,但很快,手牵着手的蓝蓝就给了他自信,把那点恐惧丢到了九霄云外。
“后辈,这是你能坐的?”
柳若松盯着楚清,淡淡开口,只是半个月前,他是半躬着腰,嘴里喊着‘前辈’,现在却是挺直身子,一副管教年轻人的样子。
“你啊。”
楚清摇头,柳若松总能给他带来一点惊喜。
“胡闹,同为客人,你这是什么态度!”
一个人忽然从楚清旁边站了起来,声音中同样带着大人对小孩的责怪。
像柳若松这种地位,这种年龄,把他当成不成熟的孩子,实在是一种极大的羞辱。
这和楚清不一样,他起码表面上看,还是个年轻人。
但内堂的每个人都没感觉到奇怪,也不觉得有问题。
因为发声的,是武当凌虚。
大师兄训斥小师弟,不管年纪有多大,都理所应当。
柳若松斜眼瞥着自家大师兄。
凌虚今年五十二了,外表看起来却比他实际的年龄要苍老些。
多年的苦修,终日的素食,对于情感的克制,都是促使他苍老的原因。
柳若松曾经对他感到很绝望。
因为凌虚毕生的追求,就是接任武当门户,为此他不接近女人,不享受酒水,每天吃的只是平常的饭菜,穿的是粗布衣裳,正常人在生活中的享受,对他来说,都是罪恶。
柳若松却有许多事情要去做,世界上很多事都比练武功有趣很多。
只可惜越有趣的事,越耽搁时间。
柳若松有趣的事情做的多了,便被凌虚甩下,渐渐望尘莫及。
如今凌虚的努力终于结出了硕果,一柄古朴的松纹古剑,不仅能让几天前的柳若松低头,还能得到他想都不敢想的权势。
但只是几天前罢了。
现在的他已经脱胎换骨。
“你在跟我说话?”
柳若松慢悠悠把两只眼睛对正,如同应付一只蚂蚁,淡然说道。
凌虚脸色骤然沉了下去,眉头皱的很紧:“柳若松,你给我回去,不要在这里...”
凌虚注意到,柳若松一进来,所有人都在看他身边的女人,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很奇怪。
柳若松更奇怪。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不能再任由柳若松留在这里丢人现眼,败坏门派的声誉。
可还没等他说完,柳若松忽然笑了。
哈哈大笑。
“这里的确有个人该回去,但不是我,而是你。”
柳若松淡淡的看了眼凌虚:“你现在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响头,赶紧滚回去,我兴许会大发慈悲饶了你。
凌虚面色变了,其他人本来正在看柳若松旁边的女人,此时也纷纷惊讶的把视线移到柳若松身上。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凌虚的手在抖。
柳若松眼睛又斜了过去,似乎凌虚的身份太低,不配让他说第二遍。
“好,好,好!”
凌虚做梦也没想到柳若松能做出这种事,尽力控制着自己:“本门的第一条戒律,你算是忘了个干净!”
内堂中,其他的人都不是来自武当,自然不知道他们的戒律具体是什么。
不过但凡门派,首要的规矩不外乎尊师重道之类的。
他们这些门外汉,都能猜到一些,可柳若松却似乎完全忘记了,怪不得凌虚如此生气。
堂外,柳若松的两个结义兄弟梅花、墨竹正在和人交谈,见到这场面赶忙冲来,试图给自家兄弟说几句好话。
可他们尚未移动几步,柳若松的冷笑声又响起:“本门?本门是哪一门?”
梅花、墨竹的身形双双僵硬住。
孙伏虎、林祥熊眼睛一下子瞪大。
南宫华树本来在喝酒,他喜欢喝酒,只有酒,才能让他回到南宫世家强盛的岁月,可柳若松一说话,他一口酒全喷了出来,整个人前所未有的清醒。
“你...你...”
凌虚脸色涨红,让人担心他下一口气能不能顺下去。
好在他终究还是顺下去了。
“你难道连自己是哪一门的弟子都忘记了?”
“让我想想...”
柳若松望着房梁,似乎在沉思,好半响才道:“以前我倒是在武当门下待过,可是现在却已经和武当全无关系。”
凌虚的脸更红,孙伏虎、林祥熊默默退后,和楚清、南宫华树令找了个偏僻角落坐下。
谁也不愿意掺和此事。
当然,他们也不想错过。
“你竟然已经叛出了武当,我身为大师兄不知道,愧对掌门真人教诲。”
凌虚长恨道。
柳若松呵呵一笑:“我要来就要,要走就走,谈不上什么背叛师门。”
武当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名门正派,历久不衰,地位尊崇,人人都以成为武当弟子为容,可柳若松三言两语间,武当简直成了来者不拒的妓院。
凌虚的脸已经从红转青了,忽然一笑。
他是被柳若松气笑的。
围观的人视线不停的在柳若松和凌虚身上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