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已到了薛衣人的门前。
薛红红和花金弓信心满满的陷阱根本没有用。
那些所谓的一流剑客,甚至没看到他怎么过去的。
更谈不上出手。
花金弓忽然咬牙,朝薛衣人的住处狂奔。
看薛红红还呆在原地,花金弓呵斥道:“你难道想要自己父亲生气,让他知道咱们泄了位置?”
想到薛衣人那张冷脸,薛红红立马反应过来。
在楚清推开门,欣赏着里面装饰的时候,两人终于比他提前一步,踏进了屋子。
他们刚冲进去,里面就响起一阵苍老的声音:“你不回去好好伺候自己的公公,来我这里作甚?”
声音虽然低沉,却蕴含着一种别样的威严,责怪的当然是薛红红。
薛红红带着哭声:“爹,外面有人来找您,我把他带过来了,他...他欺负我,还打我,女儿的脸都被他毁了...”
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有人欺负你?你若是安守本分,谁会无缘无故欺负你?想必你又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亲家母,你该多管教管教才是,不能让她胡闹。”
花金弓赶紧赔笑道:“是是,不过这件事...”
她剩下的话没有说出来,因为天下第一剑客薛衣人,已经起身,沉着脸来到了门外。
这个老人面容清癯,蓝布长衫,除了脸色特别严肃之外,似乎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就好像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年人。
但他一踏出房间,看到楚清,整个人瞬时就变了。
一股刺骨的寒意从他身上散发。
剑未出鞘,剑意却已经出现。
转眼间,这个风度优雅,厌倦了红尘,退隐林中的老人,就变成了昔日那个叱咤江湖,快意恩仇的剑客。
薛衣人眼中涌现着一股夺目的光辉,令人不忍直视。
他盯着楚清,长声道:“你好,你很好!”
花金弓赶紧介绍道:“就是这人,他在门口胡搅蛮缠,连您老人家都不怎么瞧在眼里,我们几人和他动手,又打不过他。”
薛红红哭泣道:“他还对我下了狠手,我这张脸怕是要毁容了,武功更是被他废了大半,现在身子疼得很,以后恐怕只能成为一个废人了!”
花金弓眼角垂下一滴眼泪,似乎在心疼自家儿媳,她用手背擦了擦:“您老人家快出手教训教训他吧,咱们两家的威名万万不能被人挑了啊。”
他们说什么,薛衣人已经听不到,因为他的眼睛已经被楚清腰间的剑深深吸引,再也离不开。
良久,薛衣人突然一抱拳:“小女无知,我管教不利,希望阁下恕罪。”
楚清拿出布条,递给薛衣人:“这次前来,实乃是有要事相商。”
薛衣人恭敬的接过,并未打开,开口道:“请先进屋用茶,待老朽置酒为阁下洗尘后,再谈如何?”
“恭敬不如从命。”楚清抱拳。
薛冰冰脸上血和泪混作一团,大哭道:“爹,他废了我的武功,你要为我报仇的。”
薛衣人冷着脸,薛冰冰从来没看到他脸色这么难看:“废了武功,你正好安心在家伺候公婆,省的给我置气!”
薛冰冰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要不是人家看你不懂事,年纪轻,又是我的女儿,你以为自己还能活着来见我吗?”
薛衣人冷声。
他性格古板,对亲人一向冷酷,声音只是一变,薛冰冰立马被吓呆了。
花金弓从来不喜欢笑,可这次她感觉自己的脸颊笑的生疼:“孩子无知,亲家公何必生气。”
“亲家母,老夫的两只招子只要未瞎,就可以断言这位朋友绝对不会招惹你们,他若想害你们,你们也绝到不了我这里。”
薛衣人严肃道:“自从观鱼剑客卧病在床,我本以为江湖再无一人能让我拔剑,没想到今天竟然见到一个!”
他语气中难掩激动:“江湖中人才辈出,还要胜过从前,但年轻一代能让老朽放在眼中的,只有楚留香和蝙蝠岛的蝙蝠公子,他们不用剑,实在是我毕生的遗憾!”
“剑乃凶器,楚留香从不杀人,蝙蝠公子又是个瞎子,练得都是大手印、朱砂掌、流云飞袖之类的硬功夫...”
楚清摇头。
蝙蝠公子其实会用剑,而且很高。
可惜他毕竟是个睁眼瞎,剑法再怎么练也比不上薛衣人。
当然,要是在黑暗中,五个薛衣人也要被他刺死!
薛衣人抚摸着胡子,大笑:“不错,而今终于又有个用剑的,当抚一大白,老朽珍藏了一瓶六十年的猴儿酒,今日正是开坛的好日子!”
花金弓的双腿已经在打颤了,薛衣人的话语,说的很明确。
眼前的年轻人,是个和他差不多的剑客。
一想到惹上了这等人,她简直后悔的要死,生怕自己哪天睡在家里,被人割了头。
“亲家公既然这么有兴致,我...我倒也会烹煮鲈鱼,而且不比左老头子差多少,你们千万要赏脸!”花金弓努力笑道。
左二爷的鲈鱼天下闻名,花金弓的鲈鱼恐怕只能喂附近的野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