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薛冰那只母老虎的性格,只要她没死,一定会去找蛇王报仇,正好可以借机试探她和老刀把子是否有联系”
金九龄笑了笑:“若有联系,我们可以顺藤摸瓜找出老刀把子的真身,并且引他对付陆小凤,若没联系,薛冰的滋味我并不想放过”
鲁少英拍掌,佩服道:“头儿,你这是一石二鸟之计”
...
一条很窄的巷子。
阳光可以照耀在金九龄富丽堂皇的屋子,却照耀不到这里一点。
地面流着雨天过后的污泥,两旁有各种各样的商铺,门面都很狭小,进进出出的客人蒙着面,带着斗篷,似乎有些见不得人。
这是一条黑巷,在里面生活的自然都是暗处的小老鼠。
即使不是第一次来,薛冰仍有些紧张,她拽着楚清的衣袖:“我们这么大摇大摆闯进去,真的好吗,这里至少有三四十个官府正在追捕的逃犯,五六十个专门替人杀人的杀手”
她还有话没有说出口。
那就是蛇王是这条街的王,只要一句话,黑街所有人都愿意为他拼上性命。
任你武功再高,难道能把这群人一锅端了?
“黑街有黑街的规矩,他们甚至比一般人更讲道理”
楚清走到一家店铺前坐下:“要是名门正派的人,犯了事,你去找,还会被打成邪门歪道,这里却绝对不会”
黑街的人目无法纪,在夹缝中生存,随时都可能丢了小命。
也因此,他们对于‘规矩’看的极重。
因为若没有这可怜的规矩,他们立刻便会失去唯一的藏身之所。
反而是所谓的名门正派,生存条件好,即使来人真的有理,为了门派名声,他们也可能关门打狗,做出肮脏之事。
店铺很小,门口却摆着一个很大的炉子,炉子上炖着一锅东西,散发着香气。
楚清一坐下,店里的伙计就从锅里用勺子捞出两大碗肉羹给他。
味道极香,冒着热气,颜色也很好看。
薛冰却迟迟未坐,甚至想吐:“这肉羹是狗肉、蛇肉、猫肉混合做成的”
“别管是怎么做成的,你先说好不好吃”
楚清闻了一口,这香气甚至比苦瓜大师的素菜还美几分。
薛冰噎住,再讨厌她也不得不承认,这碗肉羹的确是人间美味。
楚清又闻了几下,竟然没有动筷,甩出一枚银钱,就离开了座位。
薛冰不解:“你不吃?”
“不吃?”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薛冰忍不住道:“恶心我?”
“薛姑娘你实在不太聪明”
楚清揉了揉她的脑袋,老刀把子是薛冰的师父,师父揉徒弟的脑袋是天经地义的事,薛冰不愿意也没办法:“我们是来这做什么的?”
“寻仇”薛冰瞥了瞥四周,低声道。
“一般仇家在你家附近的饭馆逗留,是为了做什么?”
楚清看着薛冰:“是为了吃饭吗?”
薛冰摇头。
“既然不是为了吃饭,那肯定就是摸底和...下毒”楚清手心一翻,无数如鳞粉般的光点瞬间扩散开来。
薛冰急忙屏住了呼吸。
“不用怕,我这毒无色无味,遇到凤仙花粉才会生效”
楚清将一包粉末塞进薛冰手中。
薛冰不解:“你不是说他们不会围攻吗?”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人毕竟不是什么理性的生物”
楚清顺着店铺旁边的小路,翻身进入小巷后方,十几个光着身子的大汉,正坐在那里赌钱,已赌红了眼,有人把裤腰带都压上了。
“要不是钱都押给了大通赌坊,今天老子一定能翻本”有人大喊着,随即引来一片附和。
显然在场所有人都参与了紫禁赌局。
压叶孤城的多些,毕竟白云城主从未输过,
也有人觉得西门吹雪经过失败,剑法必能再上一层楼,把老婆本压给了他。
角落里的笼子,装着毒蛇和野猫野狗,一个人正从中提出条黑狗,往旁边的大水缸中一按。
黑狗剧烈的挣扎,那人却毫不怜惜,直到狗活生生淹死,才放手。
——据说一点血都不漏的狗肉,吃起来大补。
蛇王仍旧坐在他那张虎皮大床上,擦拭着软剑。
对楚清的到来,他毫不在意。
即使薛冰抽出短刀横在他脖子上,蛇王那双凸在眼眶外的眼睛也没有抬起。
“我本来并不是蛇王,只是为了逃避一件极为痛苦的事,才来到黑街,成为蛇王”
良久,蛇王缓缓开口,饱经风霜的眼睛看向远方:“我的手在日夜发抖,因为我已经病了十年,被折磨的不成样子,我已不能再去解决自己的事”
薛冰冷冷道:“所以你就出卖了我?”
蛇王老迈的目光终于看向薛冰,脸上露出笑容:“老天终究眷顾了我一回,你没死,我起码没导致不可挽回的事”
苍老枯瘦的手在不停颤抖,蛇王拿出一个碧玉瓶,从中倒出一些白色的粉末。
薛冰脸色大变。
“我就是用这种粉末迷晕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