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郎君,奴家也不想的”
林仙儿目露悲伤:“可谁让奴家弄丢了青魔手,你又偏偏向我询问了呢”
她穿着件很严实的白衣,好像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一点点身体,可白衣上方却偏偏故意露出一小脖颈,说话时,身上宽松的白衣更是一抖一抖,让人的目光不由落在其上。
丘独眼眶几乎被瞪裂。
林仙儿眼角留下一滴泪,很快不去看他。
无论是丘独劈开楚清的头颅,还是楚清斩断丘独的四肢,都让她觉得很愉快。
“你倒是薄情”楚清笑了笑。
“郎君,你还好意思说人家”
林仙儿银铃般笑着,突然弯下腰,慢慢退下鞋袜。
再美的美人,在脱鞋的时候,姿态总是不那么好看,她却是个例外。
纤美的脚踝下方,是销魂的脚,即使半死不活的丘独都转过头,不肯放弃一丝一毫风景。
“很多男人见到,恐怕宁愿被这双脚踩死”
楚清感慨。
林仙儿没有回答,而是轻轻揉了揉脚底,尔后从袜子中拿出一张纸条。
她这幅姿态,让人恨不得把她捧在怀里,替她揉脚。
“像你这般的男人,一定对兵器谱名家感兴趣”
林仙儿将纸条递给楚清:“天机老人,上官金虹的位置我虽不知道,郭嵩阳,吕凤先,西门柔,诸葛刚和玉箫道人的住处却并不难找,算是奴家这次请你出手的报酬”
她说的简单,楚清却知道其中难度。
几个好找的不用说,吕凤先毁了双戟后,隐居了十年,玉箫道人暗地里乃是魔教四大天王,行踪隐秘。
这两人的行踪林仙儿竟然能找到,足见美色的可怕。
楚清细细一看,把几人地址记在心中,随后长剑一扫,就把这张丘独眼珠子差点瞪出来的纸条斩成碎片。
“这张纸就算是万两银子都有人愿意出呢”
林仙儿遗憾道。
“任谁坐拥三千万两的,都不会在乎这小小的钱财”
楚清一句话,林仙儿的脸立刻垮了下去。
...
铁传甲茫然的走着。
他走的很快,几乎是在逃!
逃了不知多久才停下。
一想要这一路的逃亡,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他逃了十七年,本以为一切风平浪静,没想到被人喊一声‘你不是铁...’,就抱头鼠窜。
甚至不敢去辨认那人说的是不是他名字。
铁甲金刚!
如今的他,哪里还称得上金刚!
他也曾豪迈过,到过许多地方,在泰山绝顶看日出,在大漠面对漫天黄沙,他去过世家小姐的闺房,也住过贩夫走卒的杂院。
而如今,他逃到了菜市场。
铁传甲突然发现,自己从前竟然从来没来过这里。
卖肉的屠夫在砍着羊骨,提着菜篮的老妇人在挑捡着白菜,带着花油香气的丫头一蹦一跳的闲逛着...
“每时每刻都有许多不想活的人,有人上吊,有人跳楼,有人给自己一刀一了百了,还有人吞耗子药,但没有人跑菜市场自杀,不是吗?”
铁传甲突然笑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
充满活气的菜市场又给了铁传甲活下去的动力,但当他被人群簇拥往前走,看到一个高胖的独眼女人拿着剁骨刀剁骨时,就好像见了鬼,高大的身躯立刻萎缩下去,那一丁点动力也消失不见。
“爷,你要买肉吗?”
独眼妇人满脸横肉,一条刀疤从眼角划到嘴角,几乎把脸切成两半,笑起来活像鬼神下凡。
铁传甲低着头,叫了一声:“大姐...”
“呸,谁是你大姐”
独眼妇人吐了口唾沫,冷笑道:“你出卖了翁天杰,想必大富大贵了,我们这些穷亲戚可不敢认!”
一挥手,车轮般大小的剁骨刀砍进桌子,铁传甲没有狡辩。
“我找了你十七年零八个月”
独眼妇人声音凄厉:“老天保佑,终究还是找到你了”
...
一间小小的木屋,里面有一张小小的木桌,桌上摆这个黑漆漆的盒子。
几个人把铁传甲围在中间。
他们中,有穿着破棉袄的樵夫,有满脸麻子的卖菜大汉,有挑着豆腐干的货郎,也有背着药箱的江湖郎中,走街串巷的卤味贩子,甚至还有个测字算卦的瞎子。
独眼妇人还完好的眼睛里已满是热泪,嘴中不住念叨着‘十七’这个数字。
人生有几个十七年?
这些年来,他们为了追杀铁传甲又付出了多少代价?
算卦的瞎子空洞的眼眶使劲睁着,声音嘶哑:“我这十七年来,无时无刻不想见到铁大侠,可惜我瞎了,你们跟我说说,铁大侠现在什么摸样”
郎中脸上肌肉一阵收缩:“他好得很,人也胖了些”
铁传甲紧紧闭上眼睛。
“好,好啊”瞎子仰天长叹。
他们几人当年号称‘中原八义’,共同闯荡江湖,意气风发。
可铁传甲泄密,害死了老大翁天杰,中原八义就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