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怜发泄了一通,心里的怒气散了些,看着地上这冤家,着实头疼。
“你还知不知道自己是个大将军了,统帅三军,如果外人知道严大将军私下里竟然如此轻易求饶服软,还不定怎么议论你呢”
严宽见他肯跟自己说话,就高兴,紧着往前凑:
“那帮人干我屁事,就是让他们知道我是妻管严又怎么样,谁敢多说,我打断他的牙”
谢怜看他越说越离谱,羞臊的推搡他:“什么妻管严,起开,烦人”
这撒娇般的口气,弄的严宽越加神魂颠倒,不禁真的想到了丈夫和妻子。
当即站了起来,拉着谢怜就往外走。
边塞风沙大,尤其到了晚上,更是夹杂着些寒冷,一般没人出来。
他二人共骑一匹马,谢怜靠在严宽胸膛上,脸上被挡着斗篷,风沙一点都没吹到他。
“闭着眼,别睁开”
严宽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谢怜有些紧张的握了握手。
“乖,拉着我的手”
严宽从马背上扶谢怜下来,双手捂住他的眼睛,带他来到一处地方。
“准备好了吗?”
严宽的手慢慢拿开,谢怜睁开眼睛,眼前竟是一整片的绿色星空。
月的荧辉笼罩在外层,像一层薄纱,里面点缀了漫天的绿宝石,一闪一闪,围绕着谢怜飞舞着。
谢怜眼中溢满了欣喜,不时的拿伸出手,让绿色的萤火虫落到手指上,再送它们飞走。
“这就是大哥说的边塞萤火虫吗,果然很多很大,好漂亮”
严宽看的出神,此刻的谢怜竟像一个孩子,稚气,童真,想到他病弱悲苦的童年,严宽有些心疼。
走过去,把斗篷给他披在身上,从身后环住了他。
“喜欢吗?”
谢怜回头看去,清晖洒在严宽的脸上,俊朗温柔,他的眼睛里只有自己,欣喜的自己。
谢怜心中感动极了:“谢谢你,宽哥,我今天很开心”
严宽眼里带着笑意,伸手,一只萤火虫落在了指尖,他轻轻的挪到了谢怜身前:
“阿怜,我这次来边关,父兄说,可以把你许给我”
谢怜正玩着手中的萤火虫,听到这话,惊讶的回头看他,忍不笑了起来:
“你脸皮厚不厚啊,这话是能随口说的吗?”
严宽低头看了眼他,眼神莫名有些复杂的神色,谢怜没看懂。
“宽哥,你怎么了”
严宽叹了一声:
“阿怜我在向你求婚啊,不过,你不应也是正常的,这漫天的萤星是太潦草了,等我下次,我下次一定会成功的”
谢怜怔然的看着严宽,有些不敢置信:“宽哥,你是说真的吗?”
这个时代哪里有男子成亲的,虽然他很想很想,可是能跟严宽一辈子在一起已经知足了。
有时他也会有阴暗的想法,万一严宽过两年想结束二人的关系怎么办,万一他想成亲生子怎么办,他时常有这样的忧虑,甚至想过把二人的关系透露出去,那样就没有人可以惦记严宽了,他就只会是他一个人的。
严宽看了看谢怜,没多说什么,开玩笑似的:
“怎么,真想嫁给我啊?”
他觉得自己准备的还不够充分,二人的身份,人们的看法,他不在乎,不代表他能够接受别人去那样议论谢怜。
严宽在内心告诉自己,再等等,再等等,不能委屈了他。
谢怜心中划过一丝失落,旋即,也半真心,半玩笑的回答:“好啊,你敢娶,我就敢嫁”
严宽拿手指点了点爱人的鼻尖,眼神带着隐藏的占有欲:“好,记住你这话”
然后指着天空中真正的繁星,给谢怜讲着每个星座,给他讲着这片沙漠,沙漠里面有什么......
二人被繁星围绕,一整片星海此刻沦为背景板,共同见证一对有情人的真心。
谢怜到底是丞相,只待了八日就接到了京城的信函,有公务要他回去处理。
严宽似乎早有准备,出乎意料的没有阻拦,反而帮谢怜打理好了一切,甚至马车上的吃食也都装满了。
谢怜皱着眉,有些不悦:
“你就这么想我离开,而且这里的事已经了了,我们不如一同回去”
严宽摸了摸他的墨色长发,帮他正了正头上的玉冠:
“傻不傻,这里还有西凉的事宜没处理完,我这大将军不能甩手不干,全丢给别人吧,不然别人还以为我急着回宫领赏了”
谢怜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又想不到。
严宽捏了捏他的脸:
“别胡思乱想,宇文极和宇文红樱我都交代下去了,怕他们路上出幺蛾子,都喂了蒙汗药,够他们睡到京城的,你一路小心知道吗”
谢怜没想到他这么细心,连这个都想到了,心下有些感动:
“嗯,那你伤口记得要换药,别总忘记”
“知道了,乖,走吧”
谢怜挥别了严宽,一行军队上了路。
马车里,他甚至找到了抽屉里严宽给他留的信,一共二十封,是按照每日一封直到京城吗。
果然,信封后面写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