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永没想到这刺头如此上道,竟然还知道感谢自己,可听到后面这话,下巴惊得差点掉下来。
“老弟,你可别跟我开玩笑,这是丞相的旨意,你不去,整个府衙尤其是我都得跟着担罪名”
师爷也急忙询问:“可是衙役有难言之隐?”
严宽两手一摊:
“囊中羞涩,此去京城山高水长,我连个盘缠都没有,还是算了吧”
程永是个人精,哪能听不出来严宽这意思是朝他要钱呢,气的胸膛起伏两下。
但也只能故作大方:
“嗨,我当什么事,这好说,一会儿让师爷给你从府衙账上先取三十两,就当我们这些人赞助给你的,兄弟放心去便是”
严宽拱手道谢,可又站定犹豫了一会儿:
“还是多谢老兄和兄弟们的美意了,可是还是不能去”
“京城物价昂贵,我一外地人去了所投无门,也不可能直接去丞相府上吧,而且上下打点都需要用银子,不行不行,太贵了”
严宽摇着头,咬定不要去了。
程永呼吸急促,脸色都难看起来,没想到这严宽请神容易送神难,竟然利用这个当口如此敲诈他。
默了一会儿,程永咬牙道:
“这样,我再从私账上给老弟七十两,万望老弟将来登堂拜将一定要提拔老哥我”
严宽这才满意,拱手:“那就多谢大人了”
走出府衙,严宽颠了颠手里的一百两银子,有些高兴。
程永为人最是抠门,这一百两不得肉疼的他抓心挠肝么,想想他那怂蛋样他就爽快。
【宿主......】
“打住,打住”
一听003说话,严宽立刻打断了他。
“上次你不让我收林大光的八十两,我已经换成粮食给本地的贫苦百姓送了过去,
刚刚没听到吗,这路费是让我上京用的,我要不去就是违抗旨意,杀头的罪名,我死了,你还改造谁啊”
话音刚落,脑中传来003嫌弃的声音:【我是想说,你踩到狗屎了】
一股臭味,熏的它想吐。
严宽往脚底望去,卧槽一声猛的跳到一边,这真是放屁砸了脚后跟——倒霉到家了。
赶紧把鞋底子在石阶上刮了刮,然后又在土灰上踩了好几脚。
严宽刚好的心情又烦躁起来,整个人都蔫了下去。
感慨自己遇人不淑,怎么就栽到了谢怜手里。
回京路过维州的官道上,一匹快马赶上了前面的马车,身带佩剑的男子拉紧缰绳,让马和马车同速。
赫然就是之前敲门让严宽去给丞相治病的那名侍卫,卫然。
他冲着马车行礼:“启禀大人,属下回来了”
车帘被一只洁白纤长的手掀起,露出谢怜半张艳丽的脸,神情有些莫测。
显然从倚阑园出来的余怒未消。
“他,怎么样了?”
卫然有些踟蹰:“他,讹了知县一百两银子,说是当路上的盘缠和来京打点的银两”
谢怜重重甩下帘子:“他倒是想的开”
谢怜到现在都只能侧身坐在马车上,一会儿再换到另一边。
想到昨晚那莽夫的放肆行为,和自己被逼叫给他听的难堪,他就心头涌起一股无法熄灭的怒火,还有克制不住的羞耻。
他就是故意下令让严宽上京的,杀了他简直太便宜他了,他非把他放身边,使劲折磨他才好。
最好让他哭喊着跪地求饶,然后再杀了他,才能一解他心中怒气。
卫然见丞相半天没说话,只能硬着头皮询问道:
“丞相,前面就是维州,是否歇宿一晚”
谢怜股下实在受不住,只得同意:“记得把马提前套上,草料喂足,明早天光大亮,立刻出发回京”
谢怜靠着车壁,眼眸深沉。
先帝驾崩,新皇登基,朝廷内外虎视眈眈,他本不能离开京城。
可是最近暗卫查探到,大越内的一些散匪竟然隐隐勾结到了一起,成为了一股民间势力。
不得已他才来贺州微服走访了一趟,但没有任何结果。
按理说匪徒不可能提前知道消息,除非......
朝中有人。
想到这里,谢怜脸色染上一丝沉重。
......
严宽收拾行囊买了匹马就上路了,此去京城还不知道是什么光景,没敢大手大脚,只买了一匹老马。
但严宽也不在意,就当游山玩水了,这样晃晃悠悠,走走停停的过了二十天,才来到京城。
大越最繁华的地方,上辈子他到死都没来过,他是被就地下了狱,死在了知府大牢里。
见识到京城的繁华,他再想起贺州,真真如弹丸之地一般。
这里城墙巍峨宏伟,往来的富商衣着华丽,连平民百姓都穿着蜀锦,身上连一个补丁都没有。
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严宽理了理衣襟,好在那天治病救人后买了身新衣服,不然还真不好意思走在这街上。
热闹喧嚣不断传入耳中,街头两侧都是商贩,酒肆白天就开着门迎客,花楼的姑娘也不像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