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重霄尽是阴霾,山洞深处不见光明。
逄峪沉思了许久,他一直想确定什么,又好像碍于什么没有开口。
他看了眼和商醚有说有笑的卫酌,脑海中响起她说过的一句话——
‘往年野训最高年份的野兽也不过七千年,今年怎么随便遇上一个都这么高?’
逄峪收回眼,乌色瞳孔中的情绪被散漫替代。
他双手向后支撑着身体,状似疑惑,随口抱怨道:“没想到野训这么危险,我之前连一千年的野兽都没见过呢,这次倒是长见识了,见到了近九千的野兽。”
话落,卫酌愤愤地踹了一脚边上的小石子。
“是啊,也不知道今年学院抽什么风,前几年野训的地方,最高年份的野兽也就我们去年遇到的那只七千年的了,今年倒是高出了不少。”
“才七千年?”封兆惊讶道。
前几年的竟然都这么好打吗?
听老南她们说,她们还遇到了一个万年的呢。
“是啊。”杜因蓝嘟了嘟嘴,给自己吹吹伤口,“不过没关系,我们都已经六阶了,后面几天避着点八千年往上的,只要这里没有万年的,都好说。”
廉漾没说话,点头表示同意。
“没有万年的?学姐想的未免太简单了。”
逄峪越听脸色就越冰冷,嘴角勾出了一个弧度,“这里可是高郡,说不定连两万年的都有。”
商醚瞧着他,跟无聊似的扯了扯唇。
和封兆屠先绪的视线在空中了相撞一秒,没事人儿一样静静等着听他们后续的对话。
“两、两万年?”杜因蓝光是想想就已经脸色发白了,“学弟你吓唬谁呢,两万年的野兽,那可是只有超十阶强者才能勉强与之一战的。”
尤岐戈也道:“两万年应该是不可能的,高郡不过是云中一个岛屿罢了,又不是玉盘疆洲的‘天成茧巨鳄’,哪来的万年野兽?”
卫酌呆滞了好一会儿,“我说,学院野训而已,不至于连‘天成茧巨鳄’都扯出来吧?学院不会置我们于死地的。”
逄峪没再说话,听到她最后一句,深埋狠意的瞳底溢出一抹苦涩。
要是……会置他们于死地呢……?
轺三夏顺了顺自己的湿发,瞥向再次沉默的逄峪。
“两万年什么的,我们现在都还不够格呢,只够给人家塞牙缝。”商醚打着哈哈跳过了这个话题。
看着天空愈加暗沉,五人和卫酌她们道了个别就起身离开洞穴。
他们还要去找隐藏地,好和另外五个会合。
杜因蓝眯眼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总感觉那个方向的植物好像有点眼熟。
明明全是枯萎的,却有着非常强的生命力,不仅没死,还生长了一大片。
等到五人的身影已经被那片丛林吞没,杜因蓝才后知后觉,咽了口口水,“那边不是有一条……”
经她这么提醒,卫酌也猛地反应过来,想要叫住离开的人,可映入眼帘的除了一根根枯败的植物,哪里还有人的身影。
“不行,得把他们叫回来。”
卫酌不能看着他们去送死,迈开步伐全力奔向那片她们花了一个上午才走出来的腐朽之地。
两片地域的泥土都不同,一个泥黄色一个棕红色,后者的色彩乍一看就像是浸染了许多血液,自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颜色。
“喂!你们听不听的见?”
怕赶不上,卫酌吼了两声,没有人回应,她便加快了步伐。
只差几步就能进入棕红色地域时,那块弥漫着腐败气息的丛林却消失在她眼前。
廉漾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呼吸一滞。
“怎么可能,地震了吗……?”
消失的那块地空中好像有一条细细的线一般,弯曲成圆形笼罩着其中的植物,若隐若现,叫人看不真切。
……
河边,刚被风雨摧残过的树林看上去无比凌乱,满地残枝。
“我真的没事,不用一直盯着我。”沈颂看着围在身边的几人,无奈道:“又不是好不了,你们难不成还担心我会去寻死?”
“呸呸呸!”杨天序被他的一个“死”字吓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本能的抬手拍了三下他的嘴。
墨鸳顿了下,瞅着他血腥的手,“你刚刚不是在处理鱼肉吗?”
“啊,是啊,处理好了保存在空间灵器中,后面几天可以吃,怎么了?嘶,我好像还没来得及洗手……”
鱼腥味直冲天灵盖,沈颂:“呸呸、呕——”
杨天序:“……不好意思。”
一场乌龙过去,周百玉观察了下阴沉的天,道:“我们要尽快赶路了,今晚应该会有更大的暴雨。”
叶瑶附和道:“那我们快走吧,玉玉的直觉一般都很准的。”
谢知欢:“看天气,用直觉?”
可都擎川扶起沈颂,“可以走吗?不行的话我们再休息会儿?”
“时间紧任务重,不用休息了。”沈颂叹了口气,“班长,我只是伤到了手,没有伤到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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