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挽阳看着说完这番话便掉头就走的阿姐,久久无法回神。
这是他十八年来,第一次听到有人跟他说这种话。
这种,直击灵魂的拷问与教导。
母亲只会摸着他的头,对他说,以后要听你阿姐的话,要对你阿姐好。
外婆也只会让他好好读书,出人头地,说阿姐是为了你才放弃读书的,阿姐的成绩可比你好多了。
这些话听多了,他的心里便一直憋着一股气,怨气。
凭什么要听阿姐话,凭什么要对阿姐好,也许是少年人独有的叛逆,他将这一切都怪在傅挽晴的身上。
怪她抢了自己的疼爱,怪她对自己不亲近,不像别人的姐姐,会每天哄着弟弟。
他不知道的是,上一世的傅挽晴因为性格内向不苟言笑,但却会用自己认为最好的方式去爱护她这个唯一的弟弟。
傅挽阳像一叶扁舟,摇摇晃晃飘荡在无人的海面,孤独,无助。
傅挽晴一脸怒然地回到房间,还没走到,便看到傅文斌等在了房门外。
她立刻平复了情绪,拉着他进了房间。
“这段时间我实在太忙,没时间去看你,你过得怎么样?三房的人还有没有来欺负你?”
傅文斌看着她受伤的手臂,一脸心疼。
“我一切都好,他们也没有再来找过我麻烦,挽晴姐,伤口很疼吧?要记得勤换药,不要吃发物。”
傅挽晴看着他小鹿一样湿漉漉的眼神,心软成了一片。
她抬手将他服帖的额发揉乱,笑得见牙不见眼。
“不碰就不疼,你是不知道这次真是九死一生...”
傅文斌听着她绘声绘色地将游艇派对的经过讲了一遍,听完之后紧张到忘了呼吸。
“姐,挽晴姐...你们,这可比电视剧还精彩!”
傅挽晴骄傲地抬手拍了拍他的头,一副老气横秋。
“这都是小场面,等去了濠江还有更艰巨的任务等着我们呢。”
傅文斌听见濠江二字,眼眸瞬间雪亮。
“挽晴姐,我能跟着你去濠江吗?我还没去过呢。”
傅挽晴为难道:“我们是去办正事的,没时间陪你去玩,要不以后找机会再带你去?”
傅文斌耷拉着小脑袋,小声嘀咕。
“我也想去帮你办事,我一定不拖你后腿!我不想在家吃闲饭,等你们走了,就只有我和老爷太太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我害怕。”
傅挽晴看着他浑身不自在的模样,把心一横。
“行吧,回头我跟父亲说,带你一起去历练历练,但是你要跟我保证,要听我的话,遇到危险掉头就跑,不然我无法跟婉姨交代。”
傅文斌看她答应了,高兴得手舞足蹈。
“我保证,我发誓,我一定乖乖听你的话,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磨人,你以前可是看都不敢看我一眼呢。”
傅文斌抬手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地道:“因为我现在把你当亲姐姐一样,当然就不怕你了,还想一直跟你在一起。”
傅挽晴如果双手健全,她现在就能双手捧心哀嚎。
“你小子今天嘴怎么这么甜?抹了蜜了?”
傅文斌看着她已经将刚进门的怒气全部散尽,满足的傻傻笑开。
“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这几天伤口千万别见水,要洗澡找大姐帮忙。”
“知道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哥呢。”
我倒是想当你哥呢,这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保护你了,不用像现在这样,眼睁睁看着你受伤却无能为力。
他在心中失落低语,盛满笑意的眸子也染上了一层墨色。
傅挽晴并没有发现他的变化,只挥了挥手跟他道了晚安。
傅挽晴刚准备去找大姐帮忙洗澡,就听到一串铃声响起。
她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有十几通未接来电。
分别是Vincent和沈青。
“喂...”
“你个没良心的,到家就不接我电话了?是谁带着人带着武器千里迢迢地去救你的?你就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
傅挽晴被沈青连珠炮般的轰炸,吵得不得不将听筒拉远。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我睡到现在刚醒,怪我没有在梦里跟你说一声。”
“哼,就是,睡着了也应该跟我说一声,害我白担心了你一晚上,我还怕你高烧不退撒手人寰了。”
傅挽晴一脸无语,“沈大小姐,盼我点好的行吗?现在已经是二十世纪了,发烧不会再死人了。”
“不提这些,你们什么时候启程去濠江,我这次要跟你们一起去,不然我怕你又把自己玩残了,缺胳膊少腿的以后该嫁不出去了。”
“...还没接到通知,总得等我伤好之后吧,你怎么比我还急?”
电话那头的沈青明显一窒,傅挽晴察觉到了不对劲,故意激她。
“怎么?伶牙俐齿的沈大小姐也有说不出话的时候?”
沈青恼羞成怒,“我爸妈最近逼着我去相亲,我还没玩够呢,这不赶紧跟着你们跑路?”
“原来是这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