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挽阳也不傻,睁着他那双泪汪汪的眼睛,直直看向傅振华。
“我只是想带着母亲来跟太太道谢,感谢您当年高抬贵手,留下了我们姐弟二人。”
他看众人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急急地追了一句,“这是她最后的遗愿。”
傅挽晴看得直呼好家伙,真不愧是自己的好弟弟。
前世自己傻根本没发现,自己弟弟是个将扮猪吃虎玩的炉火纯青之人,从小到大只要他一哭,自己就心软的什么都答应了,现在重活一世才算是看的明明白白。
果然,众人在听到这是死人遗愿的时候,才面色稍霁。
沉默至今的傅振华终于开了口。
“行了,开饭。”
随着老爷的一声令下,这场闹剧终于拉下了帷幕。
一顿饭吃得众人抓心挠肝,傅家母女觉得膈应,傅挽阳食不知味,只有傅挽晴大快朵颐,吃得津津有味。
她心情好啊,看着弟弟吃瘪,替自己扫雷,她能再干三碗饭。
酒足饭饱后,众人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傅嘉铭带着姐弟二人,来到了一楼角落的房间,这里只比佣人房宽敞明亮些,用意十分明显。
傅挽阳明显还处于魂不守舍,后悔不已的情绪中。
傅挽晴并不想安慰他,只想他多痛苦一点才好,她不是菩萨,她是罗刹。
她操着职业假笑对着傅嘉铭道:“今天我弟弟给你们添麻烦了,是我没教好,我们以后都会注意的,晚安。”
傅嘉铭真是开始佩服傅挽晴了,小小年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甚至还笑脸迎人,是个狠角色。
他淡淡地点了点头,回以礼貌一笑,再看了一眼仍旧不在状态的傅挽阳,转身朝老爷的书房走去。
这个弟弟不行,虽然圆滑,还是太嫩,不如他姐姐大气,傅嘉铭如此想到。
傅嘉铭将这半个月的所见所闻,悉数告诉了傅振华。
他把玩着自己的貔貅把件,沉默良久。
“你往后多观察他们姐弟二人,有任何不对都报过来。”
“是。”傅嘉铭看着自家老爷晦暗不明的眼神,轻轻转身离开。
“那孩子跟婉茵长得真像啊。”
傅振华说着便陷入了回忆。
此时太太王秋红的房间,早已杯盘狼藉。
王秋红气急败坏地道:“那个贱人活着恶心我,死了还让她儿子来继续恶心我,真是可恶至极!”
一旁的傅容绣赶紧上前拍抚自己母亲的后背,帮她顺气。
“那个弟弟跟他娘一个德性,一看就不是善茬,不过我看不懂的是那个姐姐,她的仪态和言行,一点都不像一个农村女人,那气势母亲觉不觉得像一个人?”
“谁?”
“像大姐,特别是那份从容。”
被二女儿一提起,倒是确实如此,无论言行举止,待人接物,都像极了自己的大女儿,难怪自己对她讨厌不起来。
他们不知道的是,傅挽晴在上一世,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讨得了大姐傅容锦的欢心,可以说傅挽晴是傅容锦一手带出来的,所以傅挽晴的一切都是跟大姐学的。
只可惜最后二人被傅挽阳一锅端了,还把锅甩在了傅挽晴的身上,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王秋红好不容易被女儿安抚下来,准备以后再找机会拿捏这对姐弟。
此时的傅挽阳躺在舒适的床上,眼神冷幽幽地望着天花板。
他觉得自从姐姐变了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明明以前自己才是那个幸运儿。
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姐姐到底藏了什么的秘密?
翌日,清晨。
傅挽晴习惯早起,昨天心情愉悦一觉睡到自然醒。
她早早地来到花园里晨练,这是上一世跟傅容锦学来的习惯。
她轻车熟路地跑着步,果然跑到一半,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大姐。
她跟了上去,习惯性地对着傅容锦含笑道:“大姐,早安。”
说完才记起来,现在的大姐跟她不熟,于是对着她轻轻的点了下头,便当先跑远了。
傅容锦停下了脚步,看着傅挽晴离去的背影,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陷入了沉思。
一家人吃完早饭后,傅嘉铭便带着傅挽晴姐弟二人,来到了顶层的病房。
由于老爷子长期卧床,傅家便将顶层的套房改成了病房,配备了最专业的医疗团队和设备,全体医护人员二十四小时贴身监护。
傅挽晴看着病床上形容枯槁的老人,眼神晦暗难明。
老爷子傅业荣,是港岛的传奇人物,他出身在内地的一个小渔村,当年天灾发洪水,家里人死光了,就剩下他一个。
于是他咬牙孤身跳入海中,游了一天一夜,游到了港岛。
为了养活自己,什么苦力都干,幸好那个年代在港岛这片土地上,只要勤奋能干,就能站住脚跟。
不久,他就被一个老板看中,开始走南闯北的跑商。
慢慢地,他们越做越大,最后整片东南亚海运的运输,都是他们的产业了。
当他赚到了第一桶金之后,财富便会顺理成章的到来。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