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今日,不知为何,她竟全然没了说出这句话的兴致。
此刻,王氏的全副心神皆系于如何方能拥有属于自己的亲生孩子之上。
王氏的言语犹如一把利箭,瞬间刺破了李忠脑海中的重重迷雾,将其纷乱的思绪硬生生地拽回到现实之中。
他赶忙躬身施礼,恭声应道:“儿臣谨遵母后教诲,就此告退!”
言罢,缓缓转身离去。
时光荏苒,转眼间已至八月初十,李弘迎来了他人生中的首个满月之喜。
李治满心欢喜,意欲大肆操办这场庆典。
毕竟,这是他与心爱女子所诞下的头一个孩儿,他巴不得将世间所有最美好的事物统统赐予这位小宝贝。
然而,武媚娘却出言劝谏道:“皇上,弘儿能够承蒙您如此厚爱,已然是他莫大的福泽。倘若您过分彰显对他的宠溺之情,使其风头盖过其他诸位皇子,那么弘儿恐将沦为众人攻击的靶子。臣妾目前地位卑微,实在无力庇佑于他,依臣妾之见,行事还是低调一些更为妥当。”
李治闻听此言,不禁忆起此前两月发生之事,心头一阵酸楚,随即垂首陷入沉思,并喃喃自语道:“媚娘啊媚娘,朕当真是无能至极,连自己的亲生骨肉和挚爱之人都都无法妥善守护”
武媚娘紧紧地拥抱着怀中的李弘,轻声细语地安慰着他:“皇上您已经做得非常好,但世间之事往往难以预料,正所谓‘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每个人都拥有一颗变幻莫测的心,它时而善良如天使,时而邪恶似恶魔,又怎能轻易防备得了呢?”
李治听后,眼神坚定地看着武媚娘,郑重其事地说:“媚娘放心吧,朕定会在接下来的两年里稳固朝纲、治理天下。待到那时,任凭那些心怀不轨之人使出何种手段,都休想再干扰朕的决策!”
而另一边,王氏则是日夜期盼着,终于迎来了一年一度的大年三十。
自从武媚娘踏入宫廷之后,原本每逢初一和十五必须前往未央宫请安的惯例,仿佛被李治彻底遗忘在了脑后。
然而,对于年三十这个特殊的日子,王氏作为一国之母应有的尊严与体面,李治无论如何也是无法忽视的。
即便是他心中有所不愿,王氏还是派出使者前来据理力争,坚决要求得到应有的尊重和待遇。
李治满脸都是难舍之情,目光久久地停留在李弘身上,仿佛要将这小小的身影深深地烙印在心底一般。
然后,他缓缓转过身来,轻轻地抱住了武媚娘那娇柔的身躯,眼眸之中流露出一抹深深的歉意,嘴唇微微颤抖着,
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但最终却只化作了一句简单而又沉重的话语:“媚娘,我……”
武媚娘自然能够读懂他此刻心中所想,她轻轻地点了点头,柔声回应道:“我明白,你去吧。”
然而,尽管她嘴上说得如此洒脱,可那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哀伤神情,却早已彻底出卖了她内心真实的感受。
毕竟,她也只是个普通的女子罢了,又怎会心甘情愿与他人一同分享自己深爱的夫君?
李治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向外走去,每一步都显得那般艰难。
当他走出仅仅两步之遥时,身后突然传来了武媚娘急切的呼喊声:“李治!”
这个声音犹如一把利剑,直直地穿透了他的心房。
其实,武媚娘心里非常清楚,王氏才是李治名正言顺的妻子,李治前往王氏的寝宫也是再正常不过之事。
但不知为何,此时此刻她的心就像是被无数根细针同时扎刺般,那种酸涩、痛苦的感觉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心中竟然还隐隐泛起了一丝难以言喻的不安情绪。
“李治”,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对于李治而言,却仿佛拥有着一种独特而神秘的召唤力量。
在当今这个世界之上,恐怕也唯有武媚娘一人,才敢如此亲昵地这般呼喊于他。
李治闻声缓缓转过身来,目光恰好与武媚娘交汇在一起。
只见武媚娘轻盈地从自己身上取下一只精致小巧的香囊,然后步履匆匆地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将其系在了李治的腰间,并轻声细语地嘱咐道:“此香囊之中装的是太医院专门为妾身调配而成的珍贵药物,具有解除迷药之功效。也许是臣妾小人之心,但皇上还是将它戴上,权且当作能让妾身心安一些也好。”
原来,自那一次有人竟敢擅闯她的闺房,险些害得她腹中胎儿不保之后,武媚娘便始终吩咐太医为她精心配制这种解药随身携带。
因此,像这样的香囊,她其实还有好多个。
李治微微颔首,轻声应道:“好。”
随后,他迈着稳健的步伐朝着王氏所在的宫殿走去。
当李治踏入宫门时,王氏早已依照萧氏所言,将那珍贵的药物分成两半。
其中一半小心翼翼地撒入炭火旺盛的盆子之中,另一半则谨慎地倒入热气腾腾的参汤之内。
而属于她自己要服用的那一包药,更是早早地被她吞入腹中。
然而,王氏绝非那种轻易便会轻信他人之人。
尽管对萧氏所言深信不疑,但她还是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