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魔又以寡敌众?”
“咦,为什么要说‘又’呢?”
“非止如此,以一敌三竟有平分秋色的架势。”
“那可是妖王啊!”
“以多欺少不讲武德。”
“哼。说到底还是一群孽畜。”
“呔。”妖众同样愤愤不平,“那怪物究竟是何来路,敢与几位大王旗鼓相当?!”
“不是咱这边的,那就是人变的咯。”
“嘛咿呀嘿!——嘛咿呀呼!”
“摸摸头。不怕不怕……我家乖乖说,许是人族臭虫料知不敌,故此搞些歪门邪道。嗯嗯。所谓病急乱投医,不外如是了。”
“不就咿呀两声嘛,能有这意思?”
“你得懂个球。”
“呸。爷爷才不稀罕。”
“黑风老祖驾前,任何花里胡哨俱是徒劳。”
清净之地凌虚阁内,黑风饶有兴味地问:“小子以为胜负如何?”连续笑道:“前辈这是考校我?”老妖“欸”了一声摆摆手,“左右无事,权当闲谈罢了。”
“三位妖王固然实力非凡,怎奈有个可大可小的破绽。”连续老神在在地抿了口茶,话锋陡转,“不过斗法历来瞬息万变,所以也难说。对吧?”
“连你都能看出来,必也逃不过它的法眼了。”老妖似笑非笑地叹了口气,“想来不久即见分晓。”
大道子闻言蹙眉。
这话几个意思?
我,连续,天命宗头等天骄,会不如他一介莽夫?
好气!
不过连续并未发作,只闭口不言,与老妖继续观战。果不其然,战局走势正如预料的那样,很快露出端倪。
个中契机,与肉身的强度息息相关。
狼怪最坚。
穿山甲次之。
山螃蟹再次之。
正基于此,“宠渡”方能力战三王而不落下风。
而兔女郎这方面的情形则不尴不尬。
气力?有。
硬肉?也有;却不厚。
须知兔子皮儿薄,亏得妖族天生皮糙,所以确实比同境的人族老怪扛揍些;但与妖化后的宠渡相较,虽谈不上泥云之别,却也“弗如远甚”了,自然不可避免地沦为局面转折的关键。
斗战伊始还好,因为没露根底,兔女郎尚能仗着两腿蛮劲勉强周旋——此即争打头阵的根由所在;但随着战况激变所带来的持续消耗,难免力不从心。
柿子嘛,当然挑软的捏。
也就怪不得人家“宠渡”越往后越薅她,到如今更是认准她一个可劲儿造。
只忙坏了无肠公子与穿山大王!一顿拳脚猛如虎,奈何魔怪仍乱舞,且越战越勇,又不知怜香惜玉。二妖连打带消,不仅要护好自个儿,另需保证幺妹儿安全,免被对面两只狼爪子给污了。
将兔女郎摘出去?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双方拳速如电,根本无隙可乘,稍有不慎便是一溃千里,万劫难复。
对“宠渡”而言如此。
对两大妖王来说更是如此。
兔宝上蹿他三个跟着上蹿。
兔宝下跳他三个也下跳。
兔宝向左他三个向左。
兔宝往右他三个往右。
由此不经意间,原本三大妖王围剿“宠渡”的局面悄然生变,到最后净绕着兔宝宝在转了!
这一怪执意追打兔兔。
那二妖一心守兔兔。
兔兔本兔则夹在当中无所适从。
好在毕竟是妖王,自非等闲,即便自家两位哥哥的防护时有疏漏,兔宝宝也能凭借敏捷的身法灵活闪避,暂保无虞。
不过心乱了。
进来的时候明明好好儿的,咋就出不去了?
这谁能料到?
兔宝宝头皮发麻,但凡能将脑子里的疑惑扯出来捻成黑线,势必裹出几个线团搁头上顶着。
连躲在峰顶各处避战的两族人马都觉着战况与初时所见略有不同,大抵双方身法太快看不清,所以又说不出具体哪儿不一样。
唯有在旁观战的内行们,洞悉了其中的门道。
金雕大王轻揉两颞,尖嘴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那叫一个悔恨交加,心说先前怎就没按住兔丫头?转念有了决计,“……以后可不能由这妹子任性胡来了。”
对战二妖的心思与之一般无二。蟹王忖道:“此怪钢皮被一肘顶碎,转眼即恢复无恙,显然硬拼不过,自该来点软的试试。”
穿山甲也想:“我虽有手段,奈何幺妹在场庶几误伤,到底施展不开。”便头也不回地吆喝道:“来个人把幺妹——”
后半句则被风声掐断,好在占魁娘娘闻声知意,因谓金雕大王曰:“若得外力提携,兔子妹妹庶几脱身;两位道友无所掣肘,方尽全功。”
雕王深以为然,“我与娘娘亦可见机而作。”言罢伸展虚翼,倏忽仅留一缕残影在原地。娘娘暗赞:“这身法果然名不虚传。”眼角余光里金光乍闪,定睛看时,兔女郎已被雕王捞离战圈。
无肠公子见状窃喜,急忙招呼示意。穿山甲心领神会,蓄力硬碰一拳,将“宠渡”震退的同时,自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