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岐云的镜片中反射着天均的身影,久远的记忆涌上心头。
天均师兄,是师傅……不,是整个建木学宗最有天赋的弟子,也很可能,是整个修仙界的。
功法、剑技、丹道……
凡是能想到的修行法门在天均师兄的掌中就像幼童的启蒙画册,看过一遍,便意味着掌握和精通。
他是建木学宗新一代最亮的星光。
而对左岐云来讲,天均还有另一重身份——他最初的研究方向。
……
视线两侧的景象拉长模糊,吴忧的身影迅速掠过天空,将云层撞散排开,留下一道露出蓝天的的轨迹。
短短数分钟,左岐云栖身的木屋便出现在他的眼中。
神念中并未探知到此处有战斗的痕迹,也无血腥之气,和左岐云惊慌的求救完全不一致。
吴忧的脸色顿时一凝,将寄存了师傅一记攻击的玉符取出,捏在手中。
情况蹊跷。
他的心中已经有了这是個陷阱的猜测。
“左兄?”
落在木屋外侧的站台上,吴忧喊道,心神紧绷随时准备攻击。木屋中熟悉的灵力波动传入神识,在左岐云身边,还有一个……
吴忧一愣。
??
这踏马是个什么??
一个人形区域屏蔽了一切神念,吴忧探视向他的神念像沉入深渊,没有半点反馈。
……
这哪敢贸然开门。
吴忧毫不磨蹭,抬手就是一剑。
轰——咔啦啦——
脆弱的木门连带那一面墙都瞬间被绞成了木屑,露出了屋中安坐的左岐云。
碎屑漫天飞散。
左兄明显是被禁锢在座位上,坐得端端正正,但是眼睛疯狂朝他眨着。
一道炽热饥渴的眼神落在了吴忧身上。
眼前遁光闪过,一道人影骤然出现,漫天木屑都被他移动产生的劲风吹散不见。
天均宽大的衣袍缓缓垂下,朝吴忧拱手一礼。
“在下天均,敢问道友名号?”
吴忧身上已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脸上也露出嫌弃的表情。
只因……此人看他的眼神。
这特么是个什么眼神啊?
简直是比单身二十年的吧友看到投怀送抱的美貌女子,或是饿了十几天处于死亡边缘的难民看到一盘烤鸭都还要渴求百倍的视线!
妈的,这里有变态!
吴忧一个哆嗦,还没反应过来,苍云剑就已经横在了对方的脖颈上。
那是面对痴汉时身体的本能反应。
他板着个脸,朝一边坐着的左岐云扬了扬下巴:“在下吴忧,道友不妨解释解释……这是个什么情况?”
天均也意识到他表现的有些过于狂热了,收敛了一下快要拉丝的视线,解开了左岐云身上的禁锢,笑道
“道友莫怪,见到阁下如此风采,一见如故,鄙人情难自已,还望恕罪,至于事情始末,可否坐下详谈?”
他对吴忧那把横在他颈边的利刃毫不在意,神情举止放松,将性命完全置于了吴忧剑下。
像是信任一位至交老友。
吴忧:“……”
谁和你一见如故了。
他看了一眼刚刚重新获得行动能力,正咳嗽喘息的左岐云,收剑入鞘,冷声道:“请。”
天均看了看左岐云已经破烂的木屋,皱了皱眉:“此处岂是招待道友这般人物的地方……让我们换一处。”
他抬起手,五指做了个拨动某物的动作,像在转动虚空中的某个齿轮或是罗盘。
木屋,天空,山峦……视线中的一切顿时竟然像倾洒的颜料、流动的油墨一般混在了一处。
整个世界,变成了一副由扭曲的万千色块组成的抽象画!
短短一瞬后,视线中的万物重组,斑斓扭曲之物重新构成可以被理解的现实。
回过神时,三人已然是转移到了某处绿草如茵的山巅,风景秀丽,视野开阔,旁边的灵树仙草蓬勃生长,花香沁人心脾,不远处传来欢快的鸟鸣……
确实是一处怡人美景。
“……道友好手段。”
吴忧微微眯眼。
刚刚的一切发生于几毫秒之中,不过金丹境的感知力能够捕捉到这种时间尺度下的变化并非难事。
将两个不直接接触的人,甚至还有一张木桌木椅同时转移,这种程度的空间掌控能力……
简直骇人听闻。
这自称天均之人身上修为波动与他同是金丹境,但吴忧已经怀疑师傅的保命手段能否在他面前起作用了。
“小技耳。”
天均摇头,表现的很是谦虚,坐在了木桌的一侧。
“咳咳……吴兄,我对不住你……”左岐云此时才刚刚缓过神,冲吴忧自责道。
吴忧微不可查地冲他摇了摇头,与左岐云共坐一侧,看向天均,示意倾耳恭听。
“为给道友解惑,我就不卖关子了,我是建木学宗弟子,此行奉师命清理门户,除掉左师弟。”
天均似乎很享受被吴忧注视的感觉,脸上露出笑意。
“等等!”
左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