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乔小平从金玲敏那打听到,钟诩文在求索堂。
求索,取自屈原的“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课间休息时,她找了过去,备考班和幼儿园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虽然是休息时间,但求索堂内十分安静,只不时响起翻书的声音,启慧堂则是群魔乱舞,恨不得将屋顶掀开。
她站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没找到钟诩文。
“借过。”
身后响起一道冷冷的男声,乔小平回头,赫然是钟诩文。
“钟师兄,我总算找到你了,”乔小平惊喜道。
“何事?”
“上次你的手札不是阴差阳错到我手里了吗?我当时誊抄了一份,现在把这本也一并还给你。”
“不必,”钟诩文淡淡道,“学问在心中,非笔墨能抄走。”
“啊?”乔小平被当场上了一课,道,“噢噢,那好,那谢谢你啦!”
紧接着,布告栏里张贴了两张告示,一张是赞扬乔小平拾手札不昧,一张是批评叶子煜夜里翻墙,叶子煜趁夜里将那告示撕了。
第二日,尹明又贴了张一模一样的,下面还多了一行小字,“扶桑斋纸墨备足,恭候大驾”。
想撕?管够。
可把叶子煜气坏了。
转眼便到了休沐的日子,乔大山早早赶着牛车出发,这次不止他们夫妻俩,还带着李氏来见见世面。
不过到了书院门口,李氏没下车,只躲在帘子后面偷偷看。
“娘,你下来呀,”乔大山催促道。
“我不去,我不去,你也真是的,不早说是来接小平,我都没换个干净衣裳就过来了,站在外头丢孩子的人,我不出去,你们俩在外头接吧,”李氏忍不住埋怨道。
乔大山疑惑地嘀咕道,“你这身衣服不是今天刚换的吗?”
左娇娇解释道,“娘是说,没穿她成亲时那身暗红纹的衣裳。”
乔大山立刻探头进去,诚恳道,“娘,你现在胖了,那身暗红纹的衣裳穿不进去了......”
李氏愤怒不已,“去你娘个腿,谁说我穿不上的?”说着就要脱鞋扔过去。
左娇娇赶紧道,“娘,现在时辰还早,要不我们带您去买身新衣裳吧!”
“不去不去,县城的衣服肯定死贵......”
左娇娇上了牛车,“大山,走,找间铺子给娘买身衣服。”
“我都说了我不去......”
“娘,您想想,您儿子可都做官了,圣上亲赏那么多布料,结果您出门都没件像样的衣服,这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了,参大山一个不孝父母,他这官保不住,到时候每年的俸禄丢了不说,咱们全家的税可就免不了了。”
左娇娇这番话切中要害,很是奏效,吓得李氏全程都非常配合。
最后算账的时候,李氏虽然心疼,但也忍住了没说话。
左娇娇想让她直接换上,李氏严词拒绝,“我的天爷唉,我闲的没事穿一亩地在身上干啥?那店家可真敢张嘴呀,三两银子!他也不怕闪了舌头。这衣裳是织女做的不成?”
李氏将衣服叠好,层层包裹严实,抱在怀里。
到了书院门口,眼瞅着乔小平正背着行李往外走,乔大山赶紧拉停牛车,跑过去接女儿手中的行李。
“爹,不重的,就几件穿不着的厚衣裳。”
乔大山二话不说拿到了自己手上,“走,上车回家啦!这次休息几天呀?”
“十天。”
“嚯,到底是县里的书院,休沐就是大方。”
“哈哈,爹,瞧你说的,难不成京城的书院天天休沐?”
乔小平一眼便看到等在牛车旁的娘,开心地跑过去,“娘,我们这次休沐十天。”
李氏掀开帘子一角,“小平。”
“奶奶,你也来了?”
“跟着过来看看你的书院,真气派,”李氏自豪道。
“要进去看看吗?今日休沐,可以进去。”
“不了不了,远远瞧一眼就是了。”
接到小平已然快申时了,一行人想着趁天黑前赶到家,便买了些吃食路上垫垫肚子。刚到村口,便见到桂婶子火急火燎地出门。
“婶子,这是干啥去?”乔大山招呼道,“要是着急我去送你。”
“哎哟,大山,来得正好,”桂婶子急急爬上牛车,“快,是你家的事。”
车厢里昏昏欲睡的李氏和左娇娇一个激灵,掀开帘子道,“我家出什么事了?”
桂婶子见到李氏,顿时踏实了些,“嫂子,你回来了,你家老二媳妇...见红了......”
“什么?”李氏急得不行,语无伦次道,“这...这才几个月......”
“要不说呢,你也别着急,保针已经过去了,二虎也借好马车了,不行就往镇上去......”桂婶子絮絮叨叨地劝着。
一到家,李氏急吼吼地跳下去,差点崴了脚,被左娇娇搀扶着往里走去。
屋外间站了一堆人,乔天玉,乔二山,乔三山夫妻俩,大虎二虎,屋子里头是银花瘸大娘和左保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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