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并无大碍,那王三到底是逃难的,长年酒色亏了身体,那一脚并没什么力气,再加上冬天穿的厚,李氏躺床上睡了一下午就没事了。
胸口虽然不疼,却不小心感了些风寒,乔天玉去找左保针给她拿几副药来喝喝。
李氏是不同意的,一点风寒,过几日便好了,哪用得着喝药?
再有钱也不能这么浪费啊!
乔天玉直接甩袖子走人,李氏气的没法子,只好让他顺便将大山夫妻俩喊来,她要好好叮嘱一番。
乔小平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奶奶虚弱地靠在一堆被子上躺着,可把她吓坏了。
细细问了才知道,并没有什么大碍,她这才放下心来。
李氏让小平回去,留下老大两口子,同他们细细交代了一番来龙去脉,这次什么也没隐瞒,反正小平都见了,想瞒也瞒不住。
左娇娇寻思着,将那箱子里小平穿着小的衣裳给了香香,被李氏给驳了。
“唉,知道老二不成事,我和你爹总忍不住想多帮衬着他们些,可分家后这段时日你们也见了,他们俩不是撑不起门户来,就是总打偷奸耍滑的心思,不甘心脚踏实地的过日子。我原也是想着将那些小平穿不上的衣服给了香香,后来和你爹商量了一番,还是算了。有多大能耐,捧多大碗,别惯他们这个胃口了。更何况也已经分家了,他们现在日子也不是过不下去,不用管他们。不过,以后我和你爹不在了,老二老三家里若是真遇到难处了,你们也记得拉一把。”
李氏一番话,说的乔大山直抹泪。
“娘,我知道了。”
左娇娇也是一脸动容,默默地点了点头。
她还以为公婆会让他们把赏赐俸禄分一些给老二老三呢!
其实李氏一开始确实是这样想的,后来被乔天玉训斥了一番,也回过味来。
这各人有各人的福分,不是自己的东西,强求也强求不来。
翌日。
乔小平开学。
这回,乔大山说什么也要赶着牛车去送她,乔小平便喜滋滋地钻进了车厢,车厢里除了左娇娇,还有乔三山。
镇上那个院子空了一个冬天,是时候做点家具放进去了。
牛车走小路不方便,便从村子西边走主路去镇上。
刚出村子,就看到路对面的李大旺家里又挂起了白幡。
乔大山和左娇娇昨日是走小路回来了,并没有路过他家门口,乔小平也没同爹娘说李芒的事,是以他们二人十分惊讶。
“这是......大旺媳妇不在了?”乔大山掀开车厢的前窗,冲里面问道。
左娇娇打开侧窗瞧了瞧,“我也不知道,咱们要不要去祭拜一下?”
“咱们和他们家没随这个来往,”乔大山回道。
礼尚往来,虽然同住在一个村子里,但谁家和谁家有礼数往来,都是白纸黑字记在账本上的。这样谁家有了红白喜事,翻翻账簿,就知道用不用随礼,随多少礼。
李大旺是邵家村的,乔大山是左家庄的,因着常坐他的牛车,两家熟络了不少,可并无礼数上的来往。
乔大山说完,又补了一句,“从镇上回来之后,我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过去帮忙就不必论关系亲疏远近了。
乔三山不禁叹了口气,“李大旺一家算是倒了大霉,但愿他们家那小子是个能干的,唉!真是家门不幸。”
车上寂静无声。
乔小平打开车厢的前窗,坐到爹爹旁边。
“小平,你怎么出来了?”乔大山看着身旁的女儿,讶异道。
乔小平将过年的压岁钱全部拿出来,递给爹爹,道,“爹爹,这是我的压岁钱,你去他们家帮忙时,替我给李芒吧!”
“怎么要给他?”乔大山盯着那钱,没有接。
他不记得女儿和那臭小子有什么交集呀!
“前后不过几个月,他失了爹爹又失了娘亲,一定很可怜。我当初没能帮小米,现在就当是为小米积福了,”乔小平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告诉爹娘她救李芒的娘亲无果的事情了。
一提到左小米,乔大山不禁面色一滞。
那丫头同闺女关系最好,她被卖之后,小平性情大变,从一个活泼开朗的皮猴子变成了一个迂腐的小书呆子,整日埋在书堆里。
乔大山将她的银子接过去,又从自己兜里掏出三两银子递回去,“你的压岁钱我会转交给他的,这三两银子你拿着,头一回去县城,若是遇到什么想要的,尽管买就是。”
乔大山心里感慨,他也是能掏出三两银子给孩子的人了。
真是物是人非,沧海桑田呀!
乔小平麻溜地接下,调皮地作揖道,“那小女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去去去,臭丫头,三言两语就把你爹的体己钱骗走了,”乔大山挥挥袖子,冲她道,“赶紧进去吧,别让风吹着凉了。”
乔大山常年赶车,左娇娇给他做着厚实的帽子、脖套、手套、护膝等等,他装备齐全,坐在外面赶车一点也不觉得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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