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集市的布告栏后面搭建了一个宽敞的台子,沈正端坐在台上,台下围满了十里八村赶来观刑的老百姓们。
这阵子最火的便是这档子事了,家家户户无人不知。毕竟,这可是事关每个人的切身利益。
三文钱一斤,四文钱一斤,别看只差了一文钱,每人每年可就差出来八百斤粮食呢!
足足十二年,那就将近一万斤粮食呢!
谁家不是十来口人,那就是十万斤粮食!!!
这个账越算,老百姓们就越恨的牙根痒痒,恨不得当场便解了裤腰带到牢里去勒死他们。同样的,大家对沈县令就越发爱戴。左长根更是准备在村里设个沈正庙,结果被沈正发现了苗头,及时派赵卓按下了此事。
活人可受不起这香火。
左长根连忙表示,他已告诫子孙,待大人死后再立庙。
沈正听到赵卓的转述后,一时无言以对。
不让立庙,大家便纷纷买了画像带回家去偷偷供着。
你问沈大人的画像哪来的?
自然是与沈大人有过一面之缘的卉妞儿画的,小平出的纸笔,小微更是给沈大人设计了许多不同款式的衣服发型,有威风凛凛型,有悲悯众生型,不过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英俊帅气,天姿过人。
也有许多其他画师照着她们的画临摹,不过只得形似不得神,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仿品,不得不说,天赋有时候真是挺气人的。
百姓们都知道,沈大人的正版画像在平安粮铺售卖,一张只要九文钱。
九,救,救百姓于水火。
百姓们一想到自己家以后少交的税,顿时觉得为沈大人花九文钱算什么?
珍绣坊关了门,左娇娇在家闲着也是闲着,趁此机会,便在一寸宽的小圆布上用绣了一个竖起大拇指的手样。
左长根当即表示,沈大人那天就是这样夸奖左家庄全体百姓的。
左家庄人纷纷点头称是。
于是,行刑那天,沈正就看到许多人胸前别着这样一块小圆布。
沈正指着他们胸前的小布徽,问道,“赵卓,那是当地人的什么风俗吗?”
“哈哈,少爷,您给左家庄赐匾额那日不是竖起大拇指夸他们了嘛,然后大家为了表达对您的爱戴,就把这个绣到布上,别到衣服上。”
沈正:“?”
他竖大拇指了?
没有吧!
他记得自己当时左手拿着镰刀,右手抓着稻子,哪有空竖大拇指啊?
不过没关系,沈正很是享受这种被人爱戴尊敬的感觉,这便是他追求的官声了。
台下的人群里。
“娘,卉妞儿的画赚了许多钱呢!”乔小平趴在爹爹的肩头,高兴地同娘亲分享。
左娇娇笑着道,“可分给石头一些了?”
“为什么分给他?”乔小平掰着小手指开始数,“画是卉妞儿画的,纸笔是我出的,沈大人的衣服是小微想的,石头什么也没做。”
“你忘了,石头给你们收的钱,算的账呀!要不是他,你们三个算得清账吗?”
“唔......”小平仔细想了想,继续道,“好像还真是,娘,你说,石头明明挺聪明的,为什么看起来傻傻的呀?”
“大智若愚,”乔大山抢着道,“你记不记得爹给你讲过的故事,最厉害最牛的人,往往都藏着掖着,不显山不露水。”
“噢噢,对,爷爷就是这样,他整天装的自己不认识字,结果他会背好多诗呢!爹,爷爷也念过书吗?”
“不知道,”乔大山摇了摇头,缩了缩脖子,“我哪敢问,你爷爷那么凶,动不动就要拿扫帚打我。”
乔三山在一旁调侃道,“小平不怕,小平年纪小,被打一顿也不妨事,过几天就养好了。不像三叔哟,老胳膊老腿,一动就折,可经不起这折腾。”
乔小平:“......”
“三叔,别晃了,你脑门闪的我眼疼。”
乔三山做工时,不小心把额上的头发削掉一块。
“哈哈哈,小丫头,惯会笑话你三叔,”宋纭说道。
“对了,这次小考,我取了头名呢!”乔小平道。
“怎么回事?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让我看看,”乔三山摆出孙悟空招牌了望动作,“不对呀,太阳还是从东边出来的呀,这头名怎么轮到你了?我想想,莫非是......大家都退学了?班里只你一个人?”
“才不是呢,夫子说是因为我这个月日日给表姐讲课,理解的透,复习的多,才考得头名呢!”
众人一听慧姐儿,纷纷变了脸色。
乔小平不知道表姐被烫伤的事情,大家只说慧姐儿和舅妈跟着大舅去外地做事了,要许久才能回来。但是,她能从大家的表现里感觉到表姐出了事,却不知道究竟怎么了,大家都瞒着她,她只好旁敲侧击的打听。
“对了,表姐什么时候回来呀?我还等着继续给她讲课呢!不然,下个月小考,多多可就要超过我了。”
左娇娇低低道,“你回到店里,可以给石头讲。他也聪明地很,学的快着呢!”
“噢噢,好。”
嗐,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