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言简意赅的话,伙计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但仍有些不死心,继续试探道,“不知这松烟墨是要上乘的还是下乘的?”
左娇娇微微皱眉,曼娘没说松烟墨还分好坏呀!她有些慌乱,但没有表露出来,只道,“都拿来让我看看。”
伙计很快拿来了两块松烟墨,道,“我左手拿的,是上等的松烟墨,一块要二两银子。右手这块是下等的松烟墨,只要一贯钱。”
左娇娇瞧着那两块一模一样的墨,顿时一个脑袋两个大,她伸手道,“让我看看。”
伙计得意地笑了笑,将两块墨递给了她。
左娇娇拿在手里后,佯装淡定的转过身,放在眼前仔细辨认了一番,还是看不出有什么区别。忽然,她灵光一闪,趁伙计不注意,偷偷将两块墨换了换手,举起“下等”墨,道,“要这个便宜的吧!”然后将“上等”墨还给了伙计。
伙计愣了一下,还以为这是个有钱的冤大头呢!他接过“上等”墨,哄骗道,“大姐,这上等墨写出来的字,又香又顺畅,不信你闻闻。你手里的下等墨,有一股臭臭的味道。”
左娇娇心中冷笑,伙计显然是在故意刁难她,她冷静地说道,“我知道你们书局的信誉一向很好,童叟无欺,所以我才来这里买东西。但是你这样做,不太好吧?”
伙计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被戳穿之后有些尴尬,随即露出了不加掩饰的傲慢态度,“你知道什么?这是顶顶好的松烟墨,你买不起不要乱造谣。”
左娇娇举起自己手里的这块墨,放在伙计面前,“好好瞧瞧,这才是你刚刚说的上等墨。我不过换了下手,你就认不出来了?看来这上等下等也没什么区别嘛!”
伙计惊讶地看着左娇娇,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妇人竟有如此算计,他开始后悔自己的行为,但又不想在人前丢面子,犹豫了一下,道,“懒得跟你纠缠,你非要说它是‘上等’我也没办法。”
说罢,伙计便灰溜溜地去拿另外的东西了。不过这次,他不敢再胡乱应付了。
趁伙计去拿东西的空当,左娇娇带着一丝好奇和期待,在书局里慢慢走着逛。
书局柜台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幅匾额,上面写着“万圣书局”四个大字。高高的木质书架上,整齐地排列着各种书籍,书局的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书桌,上面堆满了书和文稿,屋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纸张香气。
铺子的墙壁上,挂着一些左娇娇看不明白的字画,给整个空间增添了几分文化气息。书局的地面上铺着石板,由于年代久远,已经磨得光滑发亮。在书局的一角,有一个小火炉,上面烧着一壶水,为书局内的人提供热水。
店里的顾客不多,三三两两的散布在各个角落,或站或坐,都在安静地阅读着,十分投入,没人注意到这边发生的小插曲。
她眼睛四处张望着,忽然看到一个书架上摆着小平的课本——《三字经》。她走过去,拿起一本来,翻开了几页,每一页都有许多字不认得,跟看天书似的。
她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书,抬头透过大门望向远方,心中感慨万千。
伙计立在柜台,压着声音,不太情愿地喊道,“大姐,这边结账。”
左娇娇过去拿起笔墨纸砚,挨个检查一番。
伙计一张脸涨地通红,尴尬道,“两支笔一两八钱,一百张印书纸,二十文钱,两块下等松烟墨,二两银子,没有鸲鹆眼的砚台,一两八钱银子,一共是五两六钱二十文。”
左娇娇从怀里掏出沉甸甸的荷包,直接拿出两锭五两银子,放在柜台上,“这是十两银子。”
伙计瞧着鼓囊囊的荷包,心中懊悔不已。
......
清晨,左娇娇走后不久,太阳渐渐升起,金灿灿的阳光洒在农家小院里,透过窗户照在了两个小孩脸上。
小平和慧姐儿还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中,被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唤醒。她们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脸也顾不得洗,拿起灶台上的饼,兴高采烈地往地里跑去。
到了地里,二人看到家中大人早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劳作,便迫不及待地加入到他们的行列中。
左娇娇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她们俩穿梭在稻田间,小小的身影忙地不可开交。
只见小平弯着腰,学着大人的样子,手持镰刀,小心翼翼地割着稻谷,一刀下去,稻谷纹丝不动,嘲笑似的发出“沙沙”的响声。她力气虽然不大,但却十分认真,每根稻谷都被她割的齐齐整整。
慧姐儿则跟在小平旁边,将小平费力割下来的稻谷一支支拿好,整齐的堆放在田地里。
大人们也没有闲着。
公爹和兄弟三个身强力壮,一手握住一把稻谷,“唰唰唰”几下,就把一大片稻谷割倒在地。婆婆妯娌们则在一旁将稻谷打捆,熟练地用草绳将稻谷捆成一个个整齐的圆柱体,然后堆放在一旁等待装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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