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了,乔天玉正躺在她旁边午睡,与往常一般无二。
李氏呆愣片刻,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用力将乔天玉摇醒,“快醒醒,快醒醒。”
“怎么了?”
“我……刚刚……不知道是做梦还是……乔族长…”李氏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诉说。
“乔族长上午送来了一百两,喏,在那!”
乔天玉伸手一指,李氏立刻连滚带爬的过去打开床上的布兜,看到白花花的银子,她不自觉的屏住呼吸,转头看向老头子,又看向银子,眼神亮的可怕。
乔天玉连忙过去将银子盖上,道,“冷静点,别再晕了。”
李氏平复了下心情,道,“族长说了什么?”
乔天玉坐回床上,拿起烟杆敲了敲,道,“族长说,这是贾石村赔的礼,希望能化干戈为玉帛。他已经替咱们应下了,一来是因为诚意确实很足,二来是不想让里正太过为难。”
李氏看着那布兜,点头道,“诚意确实很足,这钱......”
乔天玉将烟叶揉碎,放到烟杆里,打断道,“给大山他们吧,孩子受那么大罪,能不能好还不一定呢,这钱就当是给小平的嫁妆了,以后嫁娶时也不至于受歧视。”
“全给他们?”李氏震惊道。
乔天玉点了点头,目不斜视,反问道,“不然呢?难不成咱们做大人的,还要贪污孩子的买命钱不成?”
一句话说的李氏又气又急,脸皮上险些挂不住。
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嫁给他这么个木讷的老顽固,吃苦受累抢着干,有点什么甜头好处,不争不抢。虽说日子也慢慢过好了,可终究是艳羡人家那些一步登天的。
比如老大乔天宝一家,前两天那张氏还说要给二峰再娶个媳妇呢,真是气人。
李氏仍有些不死心,撅着嘴咕哝道,“咱们还没分家呢......”
“行了,我知道你心里不愿,再怎么样,也不能吃人血馒头呀,何况还是自己孙女的血。”
李氏连忙夯了他一拳,“去去去,一边去,我那不是怕大山他们夫妻俩拿不了那么多钱嘛,瞧你那话,说的我跟十恶不赦的千古罪人似的。”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此事莫要声张,老二老三也别说。待大山他们一家回来,只将这钱给铜花就行。”
“我晓得。”
李氏叹口气,将那布兜锁在了柜子里,看了好几遍仍不放心,又跑到外面将院门上的大铁锁取下来锁到了柜子上……
乔天玉在外面编了一会箩筐,热的厉害,便进屋喝口水。一进门,好家伙,柜子上足足落了四把大锁,又无语又可笑,“我的老天爷呀,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得了宝贝,快将多余的锁拿下来。”
李氏为自己四把大锁争取道,“可是……”
乔天玉倒了一碗水,道,“别可是了,咱俩都在家呢,谁还能硬闯进来不成?下午大山他们应该就回来了,到时候就用不着你愁了。”
李氏气道,“喝你的水吧,小心点,别呛死了。”
乔天玉:“……”
回春堂。
这天一大早,李晓燕就提溜着慧姐儿,赶在左大虎回来前,将她送了过来。
“三姐,我将慧姐儿送回来了,后面还要麻烦你,”李晓燕假笑着说道,“那个,我一会还要上工,就不多留了,我先走了。”
左娇娇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慧姐儿,不由得一愣。
小脸灰扑扑的,衣服又脏又皱,有的地方甚至都破了,头发毛毛躁躁如杂草般凌乱不堪,发绳也不翼而飞,眼神呆滞无光,眼下一团乌青,额角还有一片青紫。
“慧姐儿……”其他的话语哽在了左娇娇的喉头。
乔大山帮阿敬做完洒扫,掀开帘子进来,瞧见慧姐儿这副模样,震惊道,“这是怎么了?遭贼了?”
慧姐儿小声的回道,“姑姑,姑父。”语气唯唯诺诺。
左娇娇抬头冲乔大山道,“去拿个湿毛巾来,再将我昨天洗的小平的那身衣服拿过来。”
“好。”
没一会儿,乔大山就拿着毛巾和衣服进来了,“给,你给她收拾收拾,我出去买点吃的。慧姐儿想吃什么?”
要是平常,乔大山肯定会问小平,但现在小平还没醒,而且慧姐儿瞧着实在是太可怜了。
被湿毛巾擦的一激灵,慧姐儿渐渐缓过神来,“肉包子吧,小平喜欢吃肉包子。”
“你呢?”乔大山鼻孔放大,堪堪忍住了眼泪。
呜呜呜~
慧姐儿都这么惨了,还惦记着小平,他之前真不是人呀,居然对她和小平搞差别对待。
慧姐儿嗫喏道,“我想吃糖馃子。”
馃子就是油条。
“好,姑父去给你买糖馃子。”乔大山说完一转身,眼泪就扑簌簌的落下了。
呜呜呜~
他跑遍全镇也要买到糖馃子。
屋内,左娇娇给慧姐儿换上干净的衣服,简单的给她擦洗一番,没有询问也没有安慰,只是淡淡道,“先将脸和手擦擦,下午回家了再仔细洗洗。现在还早,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