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娇娇将烧饼递给小平,嗔怪道,“你还吃的下吗?原本这包就是给咱家买的,想着回去了吃,现在倒好,又饶了人家两个。你拿着吧,一会路上碰到你爷爷和二叔了就给他们。”
乔小平也有些难为情的摸了摸鼻尖,头一次为自己的贪吃感到惭愧,她接过娘递来的烧饼,小心翼翼地抓在手里,像抓了两个火球,直烫的她面颊通红。
小时候不知羞,什么话也敢说,什么事也敢做。
忽然长出羞耻心的时候,总是在发生了羞耻的事情时,令人印象深刻,久久不能忘怀。
“瞧瞧,那是你三叔吗?”左娇娇指着前面不远处的箩筐摊子问道。
乔小平回过神来,踮着脚尖仔细看了看,“好像是三叔,爷爷和二叔应该已经回去吃饭了。”
左娇娇想了想,去给人家送烧饼了,结果自己手里拿着个烧饼正在啃,貌似不太好,“你把那两个烧饼给你三叔送去吧,他午饭吃的急,应该没吃饱。”
“好。”
若是平常,乔小平定然严词拒绝,三叔怎么可能会吃不饱呀!可今日不同,这两个烧饼像是被太阳晒焦的纸花,让她既僵硬又尴尬,无处安放。
还是赶紧踹出去的好,眼不见为净。
仿佛这两个烧饼消失了,她不懂事贪吃的事情也像从没发生过。
乔三山中午吃的饱饱的,此刻躺在草垛里晒着太阳,阳光晒的他暖呼呼的,舒服极了,他的眼皮不受控制的合上了,就连乔小平过来叫了声“三叔”都没听到。
乔小平见他没应,心道正好,要不还得被盘问这烧饼的来源,这事要是被三叔知道了,那她跟裸奔还有什么区别?
她悄悄走过去,将烧饼慢慢塞到三叔怀里,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挡住了,塞到一半就塞不动了。
乔小平怕把他弄醒了,看了看烧饼不会掉出来,就扭着身子“哒哒哒”跑走了。
......
“小哥,小哥,你这箩筐怎么卖?”一个老大哥在摊前站定,高声问道。
乔三山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看到有人来问,慌忙跳起来抹了把脸,“小的三文,大的六文。”
那人本想还还价,瞧见乔三山怀里揣着俩饼可怜巴巴的模样,以为是外乡人走很远过来做生意,不舍得买吃食,只能啃从家里带的硬饼。
唉,小小年纪怪不容易的。
自己过得水深火热,偏偏见不了人间疾苦。
“各要两个吧!”
“哎,好嘞!我爹编的箩筐结实的很,用几十年了也没问题。”乔三山边拿边说道。
老大哥听了忍俊不禁,道,“那我倒要看看这箩筐能不能把我送走?”
“啊……”
“哈哈哈,谢谢你了小兄弟,这是十八文钱,你点点!”老大哥接过箩筐,将钱递过去。
乔三山扫了一眼就知数额,揣进兜里说道,“我还信不过您吗?不用数,要是哪个筐子背着不舒服您再回来,我给您换。”
“好嘞!”老大哥说罢就大笑着离开了,眼前这年轻人讲话真让人舒服。
乔三山见他走远了,坐回草垛准备细数一遍铜板,低头一看,自己怀里有俩烧饼冒着头。
乔三山:“!!”
两个烧饼?
他不是只有一个烧饼吗?
乔三山连忙将怀里的东西都掏出来,比两个烧饼更令人震惊的是,三个烧饼!
三个!!
这什么情况?
莫非是那个卖烧饼的女子路过这,又塞给他两个?
想到这,乔三山每个烧饼咬了一口,味道一模一样,肯定是她!
她一定觉得自己是天大的好人,就那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事后又深藏功与名的隐士大英雄,这才又送自己两个烧饼。
天哪!
乔三山瞬间多了两分偶像包袱,表情庄重,悲天悯人,仿佛自己是金蝉子转世。
乔天玉吃完饭回来看到他那副苦大仇深的样子都吓了一跳,捏着嗓子细声问道,“三儿~咋了?”
“无事,这是刚刚卖箩筐的钱,爹爹收好。”乔三山平淡地说道,语气毫无起伏,跟看破红尘了似的。
乔天玉听见这声“爹爹”,恶寒地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强忍着没有骂他,心道,这孩子又受啥刺激了?
傍晚回到家。
冯小丽看到左娇娇带回来的那包烧饼,嫉妒的目光恨不得化作三昧真火将左家庄焚烧殆尽。
凭什么?
凭什么?
凭什么他们都有私房钱?
二山这个憨种,非要和爹一起去摆摊,卖的钱全进了爹的口袋,半个铜板也昧不下。
老三这个猴精,自己看摊子,肯定偷摸昧了不少钱,瞧他怀里鼓鼓囊囊的,不定又偷买了什么呢?
不行,得赶紧让老三结婚,结了婚就赶紧分家,多耽误一刻,她的钱就少一文!
打定主意,冯小丽就开口了,“三山,你的亲事相看的如何了?”
刚回屋把三个烧饼藏好的乔三山一脸莫名,二嫂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尴尬道,“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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