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妥帖后,三人接了山豹娘就一同往女方家走去。
女方是阴庄的,和左家庄隔了四五个村子,同左家庄到镇上的距离差不多远。
只不过,一个在北一个在南。
四人先走到西头的村口,准备沿着主路往阴庄走去,恰巧看到李大旺的牛车还在,此时已过了辰正二刻(早上八点半),想来是他今天没生意。
左娇娇灵光一闪,正愁大旺媳妇不找上门来呢,她将李氏拉到一旁,低声道,“娘,瞧那牛车还在,想是李大旺今日没生意可做,不若咱们将他的牛车租了吧!”
李氏深吸一口气,她错了,老大媳妇也不是个省心的主,“又不是没长腿,干嘛浪费这个钱?”要不是媒婆在,她高低要念叨半个小时。
“哎,娘,你放心,这个钱我出,”左娇娇拍了拍婆婆的手背,安慰道,“坐着牛车不仅省力气,也体面呀,对吧?毕竟是老三的终身大事。”
李氏:“……”
谁出钱都是乔家的钱啊!
败家玩意!
瞧李氏没有反驳,左娇娇扭过头冲媒婆说道,“大娘,稍等片刻,我去问问李大旺的牛车租不租。”
山豹娘真有些刮目相看了,李氏向来是个抠搜的,有一贯钱也不舍得花一个铜板,现在竟然舍得坐牛车,那她手里至少应该有七八两银子的闲钱吧!
乔家不是才办完丧事嘛,怎么还能拿出这么多钱?
思来想去还是家底厚,已故的乔家老爷子曾在镇上做买卖,想是攒了不少棺材本。
左娇娇拉着李氏一起过去租牛车,留乔三山和山豹娘在主路上站着聊天。
“有人吗?有人吗?”左娇娇冲院内喊道。
没一会儿,大旺媳妇就端着个盆出来了。
左娇娇问道,“大旺在家吗?我们想……”
“啪!”大旺媳妇将手里的盆砸到了左娇娇脚旁,打断了她的话,“哟,我不去同你算账,你倒还找上门来了?真是不知廉耻。”
李氏听到动静也往这边过来,“怎么回事?”
左娇娇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摇了摇头。
大旺媳妇脑子不灵光,看到左娇娇竟然带着婆婆过来,她脑子转不过来弯,就宕机了,直接开始发疯,“贱人,勾搭我们家大旺,还敢找上门来,真当我是死的不成?啊啊啊啊……”
李大旺听到院里的动静连忙出来,从后面抱住了发疯的媳妇。
左邻右舍一听,也都凑过来看热闹,还有那过路的行人,也止住了步子,站的远远的瞧着。
李氏和左娇娇均是头一次见她发疯,二人吓得跳出了院子,这更方便围观群众们吃瓜。
李氏站的远了,安全感足了,脾气也上来了,“放你娘的屁,我大山一表人才,我媳妇瞎了眼也不会跟你家男人好,也不瞧瞧他什么样子,也就你自己当个宝,真当别人都跟你似的嫁不出去啊?”
李氏一席话句句切中要害,直击大旺两口子内心伤疤,二人双双破防。
“啊啊啊啊……你媳妇就是不要脸的贱人,坐个牛车还让我们大旺送到家门口,贱人,烂裤档的荡妇……”
李氏冲上前去狠狠甩了她一巴掌,制止她嘴里说出更难听的话,大旺媳妇还没被人打过呢,挣扎着就要过来撕打一番,乔三山见状,连忙过去气势汹汹地挡在李氏面前。
大旺媳妇顿时有些蔫巴,她的发疯三分破防七分演技,也不是完全没脑子的,瞧着打不过,就挣扎的。幅度小了些。
有儿子撑腰,李氏底气十足地对骂道,“烂舌头的玩意儿,那是我们冯白营的姑姐家里丢了孩子,我儿子将他三姑背回家去,才托你男人将买的几箩筐花生送回家来。你以为个个都跟你似的满身牛劲啊?光说你男人送到家门口,你怎么不说我们给了你男人多少钱啊?两个大人一个小孩,来回给了你们八文钱!送到家门口你们还委屈上了?”
周围人群均倒吸一口凉气,亲娘哎,八文钱。一般小孩和箩筐都不算钱,如果多了也只给一文半文的就行,像左娇娇那样为孩子和箩筐买全票的,着实有些罕见。
这么说来,李大旺给人家送到家也是无可厚非。
而且,见过女的自己当街骂,或者男人去找说闲话的人算账,这婆婆给儿媳澄清谣言的属实是头一回见。
对了,还有,丢孩子?他们没听错吧,冯白营有人丢孩子了?
若真是有人孩子丢了,别说牛车送到门口了,送到炕头也是使得的。
李大旺算是十里八村的名人,大家都知道邵家村路口有去镇上的牛车,因而他的八卦也就传播的更广更快。
如谣言起时一样,澄清的事也如春风般迅速席卷附近几个村子。人们并不在乎真相,只在乎谈资够不够劲爆,故事够不够曲折。
现在大家热烈关注的就是冯白营的丢孩子事件,自发地加入到了找卖贼的行列中,来往都会留意着有没有“一女四男一娃”组合。
李大旺对此事也十分抱歉,一来他没听到那些流言蜚语,二来怕人家死他牛车上这事有点缺德,他就没跟媳妇细说。
谁知,会闹成今天这般田地。
安抚好媳妇之后,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