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说完便想狠狠抽自己一嘴巴,平常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呀?眼前这一桌瞅着就是十万火急的模样,瞧瞧他问的这是什么破话呀?
冯成功直接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一会回来再吃,饭菜留好。”
店小二两眼冒光地盯着那银子,忙不迭应了,“放心放心,定给您热好备着。”
只要钱给够,什么要求都能满足。
......
乔大山和冯涛一路狂奔赶到的时候,院门敞开着,一个人影也没有。
冯涛冲进去一脚踹开屋门,里面陈设简单,一目了然,压根没有藏人的地方,小宝很明显不在这。
希望落空,铺天盖地的绝望扑面而来,冯涛身形一个踉跄,摔坐在地上。
紧随其后的乔大山跑到东西两侧的耳房查探一番,出来时手上拿着一套衣服,赫然是小宝丢之前穿的暗红色锦缎交领长身袄,“涛子,你瞧,这是小宝的衣服吗?”
冯涛木然的抬头,看到那衣服时,双眼迸射出希望的光芒,声线止不住的颤抖,“是,是小宝的衣服,口袋上的元宝是娘特地买的金线绣上去的......”
话没说完,冯涛已然泣不成声。
昨日,娘和媳妇回家说小宝丢了,他心里担忧却也怀着希望,后来同爹来回奔波,他纵然心中悲痛,却也硬撑着。直到此时,冯涛才真真切切的意识到,那个总是跟在他后头要他背的小屁孩,很可能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
亲人的离开不是一时的狂风暴雨,而是一生的潮湿。
冯涛垂着头嚎啕大哭,乔大山蹲下来,静默无言,只能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乔二山和乔三山进来时,就看到这一幕,二人手足无措的站在旁边。
乔二山忽然想到冯成功的嘱咐,连忙拽了拽乔三山的袖子,冲他无声地努了努嘴。
面对二哥的暗示,乔三山秒懂,点了点头就向外跑去。
冯涛听到动静转过身来,这才发现乔二山乔三山也到了,他顿时收敛了哭声,不想在两个表弟面前展露自己脆弱的一面。
一旁的乔大山内疚不已,都怪他太大意,小宝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他竟没注意到,真是个睁眼瞎。
“涛子,是哥对不住你。”乔大山踌躇片刻,还是张嘴道。
乔二山闻言,连忙反驳道,“哥,你说什么呢?要不是你,我们都不知道卖贼是男扮女装。”
我的亲哥哎,可不能啥事都往自己身上揽,这责任咱可担不起啊!
冯涛原本心里确实对乔大山有那么一点埋怨,听到乔二山的话,那点埋怨瞬间消失,并在心里暗暗责备自己。
“二山说的没错,大山哥,要不是你,我们现在还一点线索都没有呢!”冯涛说道。
乔二山心有余悸的说道,“好了,别耽搁了,老三已经去衙门请人了,咱们趁着这会赶紧在屋里找找。”
衙门的捕快一来,便会给这院子贴上封条,他们再想翻查就没那么容易了。
冯涛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扶着乔大山的胳膊站起来,往东耳房去了。
乔大山刚刚就是从东耳房找出小宝衣服的。
乔二山见状,抬脚往西耳房去了,乔大山则留在堂屋搜查。
这本就是红姐他们仓促找的落脚地,十分简陋,里面也没什么家具,因而三人很快便重新聚在堂屋里。
冯涛和乔二山都两手空空,沮丧地摇了摇头,乔大山手里多了一把黑纸棕竹扇,“在门口的桌子底下捡到的,想来是他们走的太急落下的。”
冯涛接过扇子,正面反面均看了个仔细,也没看出什么来,上面连个出处都没有,怎么看都是一把普通的黑扇子。
这时,冯成功带着衙门的人也赶来了,冯涛把扇子递给乔大山,拿着小宝的衣物往外走去,“爹,你瞧。”
乔大山把扇子揣兜里,想着到底是个稀罕物件,回家可以送给闺女玩。
“这…小宝……”冯成功紧紧抓着小宝的衣服,手背青筋暴起,眼泪夺眶而出,整个人摇摇欲坠。
冯涛好不容易平复下的心情,看到父亲悲痛欲绝的模样,他又有些控制不住了。
“冯里正,回衙门说吧!”管家贴心的搀住他,并吩咐道,“把这院子掘地三尺,另外,去查查房主是谁。”
“好嘞!”
捕快们领了命令就动作开来,冯成功几人则跟着管家去了衙门。
……
泊口乡衙门。
依旧是上次开堂的地方,不一样的是,这次乔大山是坐着的。
“什么?那贼人竟是男扮女装?”乡长捻着小胡子,眉头一皱,有些惊讶道。
冯成功双手抱拳,简单作了个揖,恭敬垂首道,“是的。今早大山凑巧去那户人家讨口水喝,瞧见院内有四男一女带着个孩子,不待看清孩子长相,他就被赶了出来。中午我们一起吃饭,觉得这户人家十分奇怪,回衙门时有心绕到那,没成想院内一片凌乱,不见人影,我儿眼尖,一眼便看到屋门处扔着我孙小宝的衣服,这才推测那贼人是男扮女装。”
冯成功掐头去尾,将起因经过稍微改动了一番,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