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娇娇天天听乔大山说书,这些话自是信手拈来。
“真的假的?”乔天梅和阿秋二人愣住,竟是如此吗?
乔大山也扭过头来,附和妻子的话,“文曲星下凡三大特征,右手背有黑痣——‘掌文墨’,屁股上有胎记——‘坐高位’……”
“小宝屁股上确实有胎记。”阿秋兴奋地打断乔大山的话,三两下扒下小宝的裤子,只见孩子屁股上偌大一片红印。
乔天梅也大喜过望,心里已然笃定小宝就是文曲星下凡,但还是继续问道,“最后一个特征呢?”
“断掌。”乔大山说道。
左娇娇:“……”
瞧着小宝完好的两只手,众人陷入了震耳欲聋的沉默。
左娇娇一阵无语,心里冲乔大山无声地咆哮,就不能说点小宝身上有的特征吗?
她前脚说人家是文曲星下凡,他后脚说文曲星断掌,这人到底会不会说话啊?
左娇娇尬笑了两声说道,“被贬下凡历劫的才多灾多难呢!拯救苍生的神仙,自然一生顺遂嘛!”
就没有她左娇娇救不了的场!
乔天梅和阿秋总觉得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管他真的假的,只要这说法是夸孩子的,他们就信!
“你们这是干啥去啊?”乔天梅转了个话头,热情地问道。
看自己侄子一家都拾掇的干净体面,乔天梅觉得自己在儿媳面前也十分有面子,对乔大山的态度也热络了许多。
娘家就是女人在夫家的底气。
“去乡里买点菜种。”乔大山老实回道,说完他便闭上了嘴巴。
其实乔大山并不是个木讷的人,他说起八卦来也是侃侃而谈,但是他不太喜欢同女人说话,聒噪头疼。
所以刚刚那三个妇人搭话时,他头都没回。
总结来说,乔大山就是男人堆里的宠儿,女人堆里的木头。
左娇娇见自己丈夫那副模样,只好自己接上了他的话,回问道,“你们呢?”
乔天梅有些得意地说道,“我们之前在乡里的珍绣坊给小宝定了身新衣服,让他下个月过生辰的时候穿,这趟就是去拿衣服的。”
那三个妇人听了也是暗自撇嘴。
一个小孩子的衣服,还特地去乡里找绣坊定做,真是钱多烧得慌。
拿这钱买些肉吃不香吗?
左娇娇压了压怀里篮子上盖着的布,如果没猜错的话,她们要取的衣服,此刻就躺在她篮子的布兜里。
左娇娇似是没听出来她的显摆之意,兀自说道,“我也是去珍绣坊,咱们一会可以一起。”
“嫂子,你去珍绣坊做什么?”阿秋问道。
难不成她也是去给孩子买衣服的?
阿秋心里顿时有些不舒服,她嫁的是冯白营的里正家,所以才有这么好的条件。
婆婆的娘家不过是普通的庄户人家,怎么也有这般条件?
而且,不过是个丫头片子,收拾的这般白净就算了,竟然也和她的小宝一般待遇。
左娇娇说道,“我去那买些绣线,春刚他娘托我绣一对大红鸳鸯枕套。”
“竟不知嫂子还有这般手艺,真是厉害。”
阿秋心里舒服了,赞美都真心实意了不少。
“不过是个小喜好,村里人抬举罢了。”左娇娇摆摆手,不以为意道。
“别这么说,我听说珍绣坊的绣娘,一个月能赚五两银子呢!嫂子有这手艺,不如也去试试。”
阿秋知道她比不上自己,于是开始了真情实意的吹捧。
你可以过得好,但不能过的比我好。
“五两!!铜花,要不你也去试试?”乔大山惊呼出声。
我的娘哎!他干一年都没有五两呢!
左娇娇:“不可能吧,怎么可能有五两银子啊?”
“哎哟,嫂子,你是不知道行情,那绣娘都赚钱着呢,要不珍绣坊的东西怎么会那么贵?”阿秋一副积极科普的模样。
左娇娇:“……”
想显摆也不用绕这么大圈子吧!
而且,竟然说她不知道行情!!
“对哎,铜花,你不是还做过珍绣坊的学徒吗?去试试看呗!”乔天梅鼓励道。
左娇娇:“……”
这下,阿秋和那三个妇人均震惊的看着她。
原来她就是左家庄被送去当学徒的“三花”之一!
附近这几个村子的都知道,左家庄有人把三个闺女都送去乡里学手艺了。
只是不知道具体是谁,长什么样子。
阿秋的嫉妒心又升腾起来了,她的娘家十分清贫,若不是她有几分颜色,哄的住冯涛,她也不会嫁到冯里正家。
“我没天赋,硬着头皮学了几年,着实浪费我爹的一片苦心了。”左娇娇叹口气,故作愧疚的忧伤模样。
阿秋的嫉妒心又下去了。
爱恨就在一瞬间。
这下,阿秋也不再劝了,怕左娇娇真的应聘上绣娘。
几人扯着闲话,很快便到了乡里。
“我在这茶摊等你们,尽量申时正(下午四点)之前过来,太晚的话,到家天就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