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冷的斜阳下,与石锁较了一天劲的刘昭终于完成了自己的惩罚,刚欲拔腿去往灶堂,刘晖却是又拦住了他。
“赌约解除了吗?”
看着体态修长的少年,刘昭微微一叹,无奈道:
“刘……同窗,赌约是我自己立下的,我虽然愚钝,可也明白人无信则不立,我不会解除赌约,如果输,那也是我命该如此,天色已晚,再不去灶堂怕是无饭可食,告辞。”
说罢,刘昭也不去理会对方,径直出了武院。
夕阳下,刘晖看着那逐渐拉远的影子,不由得长叹了一声。
“人无信,则不立吗……”
是夜三更,万物静寂,炽白的华光映射连绵的梅林,微风轻过,撒下片片湘妃,直落在树下的少年之上。
看这这少年,姿态怪异,四肢着地不说,双目更是冷冷瞪着前方,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一般,最奇特的是,这少年身子不时的起伏,且嘴中还传出阵阵的轻吟。
如此约摸两个时辰后,少年终于动了,只见他疾如闪电,甚至连残影都没看到,便出现在了五丈之外。
“这!”
刘昭诧异的看着脚下,暗道自己咋出来了,俺不应该在里面吗?
“干的不错。”
忽然,一道声音自一侧传来,扭头一看,却见一道修长的身影走了过来。
“刘……同窗,你怎么在这儿?”
来人正是刘晖,他扫了眼衣衫凌乱的刘昭,皱眉道:
“君子当正衣冠。”
说着,伸手帮刘昭抚平了身上的褶皱,在看到他胸前的缝口时,眉头又是蹙了起来,不过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沉声道:
“我思虑过了,你说的不错,君子无信则不立,可若是你真成了樊荣的扈从,我刘氏的脸面又将无处安放,所以,我会帮你胜过赌约。”
刘昭并没有惊讶,反而露出一丝复杂,他看着刘晖那不算俊朗的脸,涩声道:
“你……是知道公子能猜到你的决定的吧。”
刘晖面色不变,淡淡道:
“樊荣是何人,世间之事对他来说不过一眼破之,将来之事也可在掌握之中。
他将我拉进来,无非就是要把水搅浑,我大概能猜出他的谋算,本不想插足其中,只是强令你废掉赌约便是。
可樊荣也猜准了我的性子,见到你这个十足的犟驴后辈,定然不会撒手不管,哎,君子可欺之以方,这一课上的好啊!”
“君子欺之以方……”
刘昭嘴中喃喃着,脑海里回想着上午樊荣的话,
“刘晖是我请来的,他是个君子,在我们这群人里,他很可爱,我很佩服他,不过他有些不喜欢我,所以只能用一点手段请他出手,刘昭记得帮我谢过他。”
“可爱的……君子……这个比喻真是……”
刘昭摇头苦笑一声,正了正脸色,朝着刘晖行了一礼,
“刘昭谢过,我虽不知公子到底在谋算什么,可想来不是什么小事,说到底我并非刘氏族人,你不必,也不该牵扯进来。”
“晚了,我已经身在局中。”
刘晖轻叹一声,慨然道:
“谋士以身入局,哪能放过一丝助力,刘昭,你我都身不由己啊。
好了,不说这个,方才见你那一跃,显然是有了几分火候,我问你,刀虎四势悟了几势?”
“惭愧,仅虎扑这一势我尚且悟不透。”
面对刘晖这等君子,刘昭没有往日的畏缩,老老实实的说出了自己的进度,
“我明明与虎扑产生了共鸣,可总是觉得有哪里不对,仿佛少了些东西似的,什长说是我的威势不足,可我已经共鸣,为何还是威势不足呢?”
“嗯。”
刘晖点了点头,思索一阵后,开口道:
“共鸣讲究个形似,神似,意似,观你方才之状,神似是够了,要说意似,那是差的远。
刀虎拳重势不重技,可并非说它的技巧就不行,相反,它的技巧在众多法门中也是数一数二,而你觉得它会在哪里?”
“这……”
刘昭眉头一蹙,低头细细思索着,
“招式那么简单,肯定没有,那就是在图势里?也不像啊……”
盏茶功夫后,见刘昭还有苦想,刘晖摇了摇头,恨声道:
“真是朽木!你刚才不已经用过技巧了吗?”
“啊?”
刘昭一愣,这才想起自己方才竟是跃出五丈远,就是自己那日凝聚出势来也没这等本事,
“可我没用什么技巧啊?就是简单的跳了一下。”
“真是朽木!”
刘晖气急,伸手在刘昭头上狠狠拍了一掌,
“武夫战斗无外乎拳脚兵器,各种招式虽是繁多,可说到底比的无非就两样,快和力。
只要你比对方快,就能抢先攻击他,而力道比敌人大,便能碾压过去,而技就是让武夫能够速度更快,力道更大的诀窍。
刚才你跳得那一下,已经超过你现在的极限,这就说明你用了技巧。
刀虎拳之所以被称作众拳之祖,就是因…为它兼顾势的同时,也包含了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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