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昭的劝说下,赵毅最终还是道了歉,王大虎也没多说,而后又在赵诚一番口舌下,二人又和好如初。
是夜,因为赵毅的一番话,刘昭并没有睡下,而是辗转反侧几番后,起身出了屋门。
此刻正值午夜子时,瑟瑟的冷风令刘昭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他有心去往武院,可又担心深夜不曾开门,只好暂熄心思,又见屋外空地颇大,便索性在此处打起了拳。
且看他拳风烈烈,身形如刀似虎,体内血液奔腾犹如江河,体表之皮赤炭好似烈焰,辗转腾挪间卷起阵阵烟尘。
如此打了盏茶后,刘昭觉得胸口又是鼓胀起来,他知道,自己不能就这么泄气。
是以,他强行压下那口闷气,但越压,那口气便越来越强,胸口的起伏也更加跌宕。
“怎么办?难道又要叫出来?可俺不想啊!”
尽管只在武院呆了一天,刘昭也知道自己比别人差在哪里,除了那堪称恐怖的气力,还有就是对刀虎拳的掌握程度。
他自认经文、术数无一道精通,可唯独学拳,刘昭不想落后于人,这不光是他这十余年的执念,也是他们三代人的执念。
所以,一天下来,他也不光是做战偶挨打,他在看,看与他对打之人的动作,可这些人的速度无一例外,快,太快,他挨了一天的打,才勉强看清了一次,也是那一次,让他躲过了对方的攻击。
“他那一拳是怎么打的呢……”
刘昭细细回忆着吴子瑜的动作,身子微蹲,本欲出拳,可不知怎的,他却忽然猛的伏在了地上,两腿微弯,双臂挺直,硕大的头颅直直盯着前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只扑食野兽。
“喂……”
忽然,一道微弱的声音自远处传来,这一声如春日惊雷,在刘昭耳边炸响,他只觉得体内血液沸腾到了极点,可心脏却十分平稳,然后,他动了。
“砰!”
一声闷响惊醒了尚且发愣的刘昭,他下意识的看向下方,却见一人被他一手按在地上,他的另一条胳膊保持着挥拳的姿势停在那人额头上一寸之处。
“这是……”
“呜呜呜!”
刘昭还在疑惑身下为何会有一人,一阵呜咽声却是传了出来,
“你是?马升!”
借着远处的微光,刘昭看清了地上那人的模样,干瘦的小脸通红,扁低的鼻子流着两道晶莹,两道弯眉挤在一块,半长头发蓬松散乱,看上去就像是路边的乞儿一般,倒是那双明亮的眸子令人很是惊讶。
“呜呜呜,你……你也欺负俺!”
“这……”
刘昭尴尬一笑,急忙放开双手,便要从地上爬起,不料又是一道声音自背后传来,
“刘昭,你和马升这是……”
“啊,是赵诚。”
刘昭听出来来人的声音,应了一声之后,便直起了身子,挠头道:
“赵诚,你也没睡啊?”
“啊,俺这不是看你不在,这才起来,没想到你……”
赵诚眼神复杂的看着身材高大的刘昭,又瞧了眼地上哭的梨花带雨的马升,暗道怪不得刘昭兄没追究马升拿他金子的事,原来……
刘昭自是不知现成的话想法,只是好奇他为何这样看着自己,不过马升却是猜出赵诚所想,本就通红的脸更加滚烫,跳起来尖声道:
“腌臜货!你把俺想成啥了!”
骂了声后,马升还朝着地上啐了一口,而后一溜烟跑回了屋内。
“嘿!你干啥骂人呐!”
刘昭本欲追上去,赵诚却是尬笑着拉住了他,
“别追了,是俺的错。”
“你的错?你又没咋他!”
见刘昭满脸疑惑,赵诚暗骂自己一声,并暗暗发誓再也不看那本奇闻异志,
“咳咳,俺之前不是跟着大虎一起逼他嘛,不说这个了,刘昭,你这么晚出来干啥?是打算洗洗吗?也是,你这一身味儿,是该洗洗了!”
“啊?这里还能洗澡啊!”
不怪刘昭如此惊讶,在石盘村,春夏秋还好,不冷,在屋里,或是在河沟里洗洗得了,冬天不成,就是烧着火也会得风寒,所以,一到冬天,身上就会臭烘烘的,所幸大家都是这样,也没啥奇怪的。
“对啊,就是咱们早上去的地方,那里面还有一道门,门后面就是汤室,反正俺也睡不着,一块去!”
“那感情好!”
两人说定,一块走向了洗漱之处。
——
次日一早,刘昭便被长久养成的习惯叫醒,他下意识的便要出去打拳,可忽然想起自己已经加入武院,应该去哪里。
是以他匆匆穿好衣衫,又摸了摸藏于裆部的金子,这是他昨晚与赵诚学的本事,在裤子裆部位置缝个布兜,将重要的东西放在哪儿,就不怕有人偷了。
所以,他央着赵诚取来针线,就在茅厕里缝了个兜子,将自己卖地剩的七百五十钱和那五两黄金放了进去,至于那本旧书,他想了想,最终将其和衣物一起放在了住处。
在学馆,其实他不怕丢东西,以先生们的本事,只用一个“说”字,便可找出贼人,这也是他为何没有怪罪马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