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声音虽然稚嫩,可却掷地有声,回荡在空荡的学堂之中。
闻言,三位先生俱是露出一丝笑意,就连一向板着脸的年先生,也是柔柔一笑,
“善!尔虽年少愚钝,可却心向一道,未来必能成就命格师!刘昭,你且起身!”
年先生虚抚一礼,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刘昭,肃声道:
“作为先生,我理应告诉你一些东西。
大衍帝国的学馆,乡村一级的,不收取学费,而到县镇一级,便会收取束修,那束修虽然低廉,可也不是你能承担的。
所以,做好倾家荡产的准备了吗?!”
“倾……倾家荡产……”
刘昭沉默了,虽然他只有三间石头屋和几亩地,可也知道这不能乱动,说句不好听的,他父母刚去,便想着卖房卖地,那岂不成了败家子。
“俺……俺要不去从军?”
刘昭这样想着,可又想到若是自己不幸死在讨伐欲魔兽的路上,或是没能凝聚出后天命格,自己家里这点田地一样保不住。
别看他小,还有些执拗,可也明白,在这村子里,人不能太软弱,不然他们就会欺负你,就像之前有人要低价租他的地一样,也不能离开太久,不然你的房子恐怕都不是你的。
“去求学!反正俺也不想种一辈子地!”
一番挣扎后,刘昭下定了决心,翁声道:
“俺要去!俺一定要去!”
年先生瞧了眼眼前的少年,见他虽是衣着破烂,可两眼明亮,心底暗暗点了点头,
“那就去准备吧!两日后再来。”
“是,学生告辞!”
刘昭行了一礼,慢慢退了出去。
——
学堂外,刘昭看了眼已经全黑的天色,紧了紧身上的棉衣,拔腿便要走,不料,一道声音却是叫住了他,
“昭哥儿!”
“嗯?松哥儿?!你怎么……”
叫住刘昭的正是刘松,只见他从一侧跳出,原是蹲在了学堂一角,天色又暗,刘昭自是没能发现他。
“嗨!俺这不是看你一直没出来,这才在这儿等着嘛,咋样?和你太爷一样吗?是天命者吗?”
刘昭见刘松脸色冻得发紫,双腿不住的颤抖,便知道他怕是在这里等了许久,鼻头便莫名一酸,
“松哥儿,回去再说吧!”
“回去,对,先回去,俺爹说让你去家里吃饭!快走!俺娘烙了饼子!”
刘松一把拽住刘昭,不由分说的拉着他消失在风雪中。
看着少年们离去背影,石磊抚须一叹,说出了心底疑问,
“年先生,县镇学馆虽有束修,可也不至于让孩子卖田产吧?而且,咱们不是可以推荐一位免束修的学生吗?”
年先生面无表情,没有回话,只是望了眼刘昭离去的方向,转身便离去了。
“诶,你……”
见对方如此做派,石磊只得气愤的甩了甩袖子,见状,于先生轻叹口气,上前劝道:
“石磊啊,别生气,小莲她这样也是好心!”
“好心?我可看不出来!”
于先生微微一叹,唏嘘道:
“人生之事,苍黄翻覆!小莲的做的很对,石磊啊,你的修为比老夫还高些,但对一些事情还不够了解,且思虑之吧!”
说罢,于先生拂袖而去,独留石磊低头沉思。
——
刘虎家中,已经用过晚饭的刘昭三人围坐在火炉边上,一向好动嘴闲的刘松罕见的没有说话,只是缩着脖子老老实实坐在一角。
不怪他如此安静,实在是自己朋友说的话太过惊悚,哪怕是他这个顽劣的,也知道卖地属于什么行为。
“啊!真是的!爹也不说话!”
刘松小心翼翼看了一眼自家老爹,又瞥了眼好友,结结巴巴道:
“俺……俺有事,你们聊,你们聊。”
说着,一溜烟跑到了里屋。
刘松这一走,独留刘虎和刘昭二人大眼瞪小眼,他们也不说话,只有火炉里时不时的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
“所以,你要把地卖了,去镇里的学馆?”
刘昭点了点头,认真道:
“虎叔,先生说俺有可能凝聚出后天命格,所以俺想去!”
“命格……嘿!”
刘虎拿起烧火棍随意扒拉了下灶火,淡淡道:
“就这么想当命格师?”
“想!从我爷爷开始就想!”
“嘿!”
刘虎撇嘴一笑,放下了烧火棍,两眼死死瞪着刘昭,刘昭也不躲闪,同样回瞪着对方。
见刘昭这幅样子,刘虎忽然笑了,叹道:
“你和你爹一样,都是个犟种!可惜啊,刘松没你小子那份倔劲儿,不然老子就是头拱地,也得送他出去!”
“虎叔,松哥儿他很聪明的!”
此话说的不假,平日里,刘松也不怎么学习,偏偏学业比一直苦读的刘昭要好的多,
“他那算啥!听俺爷说,你太爷刘青路老爷子刚入学一天就背完了所有的书,十二岁开启命格,十六岁就当了命格师,当初,县太爷亲自请他去衙门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