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个人的语言和行为可以假装,那么他的眼神一定无法掩藏内心最深处的真实情感。
宁心当然知道不能随便跟一个陌生的男人接触,可……
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她只是觉得,他绝对不会伤害自己。
尤其是他的那一双眼睛,仿佛能看穿她的心。
那是一种无法用任何词汇来形容的感觉,很奇妙。
仿佛带着命运的指引……
“先生,你认错人了,我不叫宁心。”宁心继续摇头,但没有方才那么害怕了。
权赫也不想吓到她,只是远远的站着。
听着她的否定,他又问,“那么……你叫江安然?”
这话刚说出口的瞬间,权赫就看到跟前女人那陡然瞪大的眼。
他知道,自己是猜对了。
如果是江家救了她,她的身份就必然是江安然。
只是为什么……她好像不认识自己,是失忆了吗?
脑海中下意识的闪过在农场见到的杨芸汐。
她在海底被鲨鱼咬掉了胳膊,宁心肯定也受伤了。
如果撞到了头部或者怎么的导致失忆,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难怪这段时间以来她从没有联系过自己,原来是失忆了……
江家父子估计是将计就计告诉她,她叫江安然。
宁心这个名字就这样被遗忘了吧……
毕竟那对于江家来说,本就是无法弥补的缺憾。
老天爷如果真的让宁心失忆了,他们肯定也不会主动去提起。
睿智如权赫,仅凭宁心的一个眼神,就已经猜测出了这其中纷繁复杂的一切……
宁心微愣,“你怎么知道?”
她确定不记得这个男人,可他却知道自己的名字?
权赫看着她那陌生又好奇的目光,心中又是一阵酸楚翻涌。
他眼眶泛红,不自觉的看向她隆起的肚子……
“孩子,还好吗?”他问着,嗓音已是浓浓的哽咽。
当时她被杨芸汐拉入大海,保命都那么困难的境地下,还保住了他们的孩子……
她到底独自一人,承受了多少啊!
在遇见宁心以前,权赫一直以为自己是不会流泪的。
堂堂男子汉,动不动就哭,岂不是显得太没骨气?
可自从生命中有了她,心底的某一处就变得越发的柔软起来。
只要一想到她,想到孩子,他就一阵心酸……
没有人能够理解,曾经的铮铮铁骨,此刻也化作了绕指柔。
宁心看着他红红的双眼,手已经不自觉的落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他为什么,这么关心她的孩子?
而且看着他哭,她的心突然就好难受。
“你是谁?”她忽然问着,脑子里仿佛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可每次她觉得自己好像就要想起什么的时候,又突然凭空生出来一堵高墙,将所有的东西都挡在了外面。
“看来你是真的不记得我了。”权赫扯了扯嘴角,笑容清苦,但很快就整理好了情绪,抬眸直直的看进了她的眼中,“我叫权赫。”
宁心仔细的回想了一下,然后懵懂的摇头,“我不认识你……”
她确实不记得这个名字了,脑海中也没有什么熟悉的东西。
但……
她听他的声音好像有点耳熟。
刚刚在咖啡店里被他吓到了,一时间也没想起来。
此刻听着,确实好像是在哪里听到过……
权赫闻言,心中又是猛然一痛!
但他也就保持着微笑,柔声说道,“没关系,那我们从现在开始认识吧。”
从前的一切,都忘了也没事。
只要你还活着,就好……
只要你还活着,我们就能重新开始。
宁心歪头看着他,并没有排斥,反而点了点头,“你好,我叫江安然。”
宁心永远也不知道,当她说出这话的时候,权赫的心到底遭受了多大的震荡!
曾经以为深爱的人永远的离开了,好不容易盼到她回来,却又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最爱的妻子明明就在自己的眼前,他却无法与她相拥……
强忍着内心巨大的悲痛,他才问着,“你怎么一个人出来的?你哥哥没陪着你?”
他们说了这么些话,宁心都是一个人。
这可不像是江景曜的作风。
“你知道我哥?”宁心更是诧异了,想起他刚才还问自己的孩子还好吗,顿时想到了什么,又问,“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啊?我爸说我在这里上过学,我们是同学吗?”
“不是。”权赫微微摇头。
“那是什么?”宁心追问着。
她似乎很相信他,也不怕他可能是坏人。
权赫看着她那双满是好奇的眼,多想告诉她,他们是夫妻……
可话到了嘴边,却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她已经忘记了所有,他何必用曾经的身份来束缚她?
她看向他的时候,眼中已经没了爱意,他不能用一个身份来强迫她爱自己。
许久,他才掩藏了内心沉沉的痛,缓缓说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