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温宿四人离开,南新抱着温乐衍回一楼房间,脱掉鞋子,把他放在床中间。
裴忱不在这里,江北行也没有不能接近小孩儿的毛病,堂而皇之躺在另一边。
“真像老裴,不过眉毛和嘴巴像温宿,瓷娃娃似的。”江北行忍不住手贱想捏崽子的脸颊。
南新反手抽在江北行手背,“别碰,不要把他吵醒了。”
江北行侧身支着脑袋,发现南新眼神都染上几分柔和。
“怪不得那两年我想找你,你不让,我跑去你老家,你也不在,听人说只有过年你才回去?”
“其他时间不在学院,是因为去找了温宿?”
南新躺下,淡淡嗯一声。
“你对温宿……挺好的。”江北行说不清心里酸涩。
南新知道他又误会了。
和裴忱一样神经病,瞎吃醋。
“温宿那两年过得太艰难,身体亏空,整夜失眠,照顾衍衍也耗费很大精力,他自己也在生着病。”
“或许你没见过一开始的温宿,他并不像现在这么忧郁,他比余晚还要活泼开朗,那年暑假回去一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南新亲眼看到温宿像朵生机勃勃的太阳花,最终走向凋零。
“当时不清楚他经历什么了,突然变得不爱说话,内向,没再发自内心笑过。”
“他离开的那两年,我每天担心的事情,就是突然有一天,收到温宿的死讯。”南新偏头,语气认真。
“他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在我初入联盟学院,因为拿不出饭钱和住宿费而无助的时候,他悄悄帮助了我。”
当时那个年龄,正是自尊心最强的时候。
温宿知道南新为难,经常会拿吃的去找南新,请求他教自己不懂的题。
过后会笑着把吃的给他,还要请他吃饭,说是报酬。
南新侧过身,轻轻梳理温乐衍的头发,低声说:“快些长大吧。”
他们都需要希望。
希望支撑着他们,爬出深陷的沼泽。
江北行眼底泛红:“原来是这样,我只是怕……南新,我怕你头也不回的离开。”
南新手掌抚摸江北行脸庞,眼神从未像此刻这般温和,“进入联盟学院,是为了北部平原,苦楝树会庇护北部平原所有人,我也会。”
直到现在,江北行终于明白。
不是南新不愿意和好,也并不是不爱了,而是从始至终,南新都看得透彻。
哪怕江北行是南新这趟旅途中的意外,让南新沉沦,可他却从未忘记自己的使命。
“我知道了。”江北行亲吻南新掌心,“我爱你,哪怕以后天南地北,再难见面,我也爱你。”
南新收回手,平躺回去,闭上眼睛,在江北行看不见的角度,眼尾倏然掉落几滴泪珠。
“手串戴着吧,留个纪念,以后你来中心圈,我至少也是你的朋友,请你吃饭,接待你……”江北行眼里隐隐有泪光在涌。
南新嗯一声,抬起手腕,偏向另一边,没有勇气看他。
江北行拿出一直随身携带的手串,冰晶内孔雀翎和树叶依然生机蓬勃。
爱意常新,从未腐坏。
南新感觉到手串滑入腕间,指节被江北行细细亲吻,伴随滚烫的泪,残留的温度灼的南新心口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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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温宿感受自己的菌丝在前带路,走了二十多分钟,发现距离并不远。
“果然是在附近的村子里。”
唐缇约眯着狐狸眼:“那人是翻进二楼的贼?有没有丢东西?”
裴忱上二楼检查过,“没有,只有这间房被翻找过,其他房间没事,恐怕咱们刚到的时候,房间里还有人。”
温宿回忆了那间窗户外的情形,“窗外有空调外机,很好爬,可是我发现的中年人,不像是能爬上二楼的。”
几人一边谈论,一边跟着温宿走,十多分钟后,从沙滩绕过海边的山。
很快一处荒凉的村子出现在眼前,看起来貌似没有什么人住在这里,外围家家房门紧闭。
“这里距离南部海峡边缘挺近了,自打白晶案过后,许多年轻人带着一家人去别的地方工作生活。”
唐缇约想起邻居奶奶一直在说,以后她的孙子孙女该怎么办。
“邻居家的两个小孩儿,和咱们衍衍玩的那两个,他们的父母说以后俩小孩上初中,全家就要搬走了。”
因为南部海峡并没有几所好的学校,而且剩下的每一所距离边缘城镇都很远很远。
那一年的白晶案,轰动四部,中心圈直接调来军队抓捕。
从那一刻开始,大学,商场,房地产商,全部搬离。
温宿眼睫低垂,停下脚步。
裴忱回头:“宿宿……”
最怕分别的人里面,也有温宿。
温宿很快调整好情绪,勉强弯了弯眼角:“总有一天,南部海峡会重新活过来的,离开的居民也会回来。”
余晚使劲点头:“肯定的!我以后想找位南部海峡的姑娘嘿嘿,我可以入赘,这样我就可以和你们住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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