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忱猛地翻身坐起,跑出阳台,跃过栏杆跳了下去!
安稳落地后不敢耽搁,裴忱定了最快回程的机票,去往机场的路上,他又给管家元叔打去电话。
“带人去家里医院,找当初治疗温宿的主治医生谢泽带回老宅,我有事问他!”
听到那边元叔应下。
裴忱用最快速度赶到机场,在等候厅时,满脑子在想分手那天温宿说的话。
那个时候精神力折磨的他痛苦不堪,偏偏二哥提起祖母,更让他暴怒。
因此温宿说出那样的“秘密”,裴忱是不相信的。
他在中心圈生活这么多年,从未见到过!
不!
裴忱倏地想起来,以前课堂上教官提过一嘴,不过可能涉及机密,并未多聊这个话题。
那时他只当是教官开的玩笑。
现在……裴忱不敢细想下去。
返程的飞机上,裴忱满脑子都是温宿一次又一次不死心的询问。
每次得到的回答,温宿都在心碎吧。
后来,离开之前,温宿也在道歉。
裴忱被送回家时,家里医生说过精神力这几个月被仔细疏导过,恢复的不错。
“宿宿……”裴忱弯下腰,双手插入发丝,扯动时泛着细密的痛。
回到老宅,时间早已经偏下午。
裴霜瞧他风风火火回来:“这么着急,看来这里有你想知道的东西了?”
她手边桌上放着一叠文件,并未拆封过。
而谢泽像个鹌鹑似的缩着脑袋,此刻坐在边上的椅子里。
“他们……为什么主动把这些送过来?”裴忱动作急切,险些撕破文件纸袋。
裴霜拿过帮他拆,语气淡淡:“南部海峡现在只剩下一座空壳,各大工厂搬离,大学也搬走了,经济发展不起来。”
“可能不想得罪裴家,当时你施压让他们放你小男朋友,他们没有放,现在有意讨好。”
裴忱接过检测结果,一张一张翻看,在看到一项血液检测结果,手指捏紧,径直走到谢泽面前。
从被带来裴家开始,谢泽就知道瞒不住了。
“你一定知道这上面检测结果代表着什么,告诉我!”裴忱额发下的双眼幽深锐利。
谢泽被盯得心脏颤动,接过检测结果,在裴忱注视下,开口说:“是的,温宿他确实……”
直到亲耳听到。
那沉甸甸的三个字,犹如电流刺激裴忱神经末梢,逼得他想要发疯。
“怎么会有这种可能?”裴忱猛地攥住谢泽领口,“为什么当时在医院你不告诉我?!”
谢泽咽了口唾沫:“温宿不让我告诉你,他那个时候,也不太好,听说他在映雪城,摔的太严重了。”
“至于为什么有这样特殊的事情……其实,以前也有,但是以前的男权社会,不允许这样的男性存在。”
“你们不知道也很正常,我认识的那几位,这些年也都相继离世了,这个话题,直到现在都是敏感的。”
裴忱有些站不住,好似迎头一闷棍狠狠敲在头顶!
谢泽也很无奈:“温宿挺坚强,他有轻微抑郁,我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好转。”
“而且我记得蘑菇是需要三个月就可以了,现在算来……”
谢泽对上裴忱浓重压抑的视线,闭紧嘴巴,再也不敢说了。
谢泽从公文包里找出当时温宿被送进医院那天,他送给温宿的那张纸,让裴忱看。
裴忱垂在身侧的手捏紧,他不敢接,没有勇气接,视线落在这张纸上。
一切疑惑终于在这一刻得到确切答案。
怪不得……怪不得温宿需要他,要抱着,要触碰。
怪不得温宿会独自悄悄哭泣。
看得出来,温宿很爱孢子。
也爱他裴忱。
不然也不会不死心地问那么多次。
温宿没有疼爱他的父亲了,他不想以后……重蹈覆辙。
裴忱喉咙里好似堵了东西,两种纠结不断拉扯,割裂着他的灵魂。
原来一开始相遇时便不是最好的时机。
22岁的裴忱至今还困在原地。
他拿他的噩梦,击溃温宿对他所有的希望。
“姐。”裴忱哑着声,强忍心脏钝痛,“我想去……祭拜祖母。”
静静坐在一旁的裴霜愣了愣,向来清冷的凤眸满是不可思议。
恰好这时裴砚忙完回来,一身笔挺的深色西装,硬朗的轮廓同样表现出些许意外。
只见最小的弟弟,血红的眼底掉落一颗颗泪珠,哽咽道:“二哥……救救我。”
裴忱在挣扎,他开始挣扎,像是困在蛛丝网中努力求生的飞蛾。
他要被拉着往上走,更不是永坠无间地狱。
-
十二月的尾声,北部平原迎来一场特大暴雪,温宿的住所在西部高原和北部平原边界线。
不过还在北部平原管辖内。
这个小城人并不多,住的也比较分散。
温宿需要骑上买来的脚踏车,骑行二十分钟去小城中心买生活用品。
回来时雪天影响视线,而且温宿从未见过像这样的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