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忱第一次被呛得不知道如何辩解。
因为唐缇约句句在理。
虽说大姐二哥管得严,但严厉更多只是嘴上说说,揍他的次数屈指可数。
正儿八经被捧着长大的少爷,看见父母恩爱,只会说以后不会结婚。
不会去喜欢谁。
感情是件麻烦的事情。
他裴忱天之骄子,没吃过苦,也没有人配让他主动低头。
桀骜久了,就真的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对温宿好。
裴忱对上唐缇约嘲讽的眼神,只憋出两个字:“闭嘴!”
还是那么凶,有些恼羞成怒,迈向温宿的步子却慌乱了。
攥上温宿的手,裴忱烦躁不安的心绪逐渐平静,“别听这狐狸挑拨离间,你信我,温宿。”
“你信我,宿宿……”裴忱捧着温宿戴手串的腕子。
在冰珠上亲吻,又在细腻的手腕轻吻。
温宿清楚瞧见他眉宇间犹如困兽般挣扎,梨涡浅浅浮现。
“嗯。”
一声嗯,好似一颗定心丸。
裴忱紧绷的肩线放松不少,把温宿拥在怀里,“我会……对你好。”
“信我……”
温宿却已经不想再回答了,微阖眼睛。
时间已经不早,玻璃破碎的房间自然没法再住人,几人一番商量。
决定祁帆和严迪挤一挤,腾出一间空房间给裴忱和温宿休息。
明天再带上唐缇约两人,换酒店住。
下到七楼,一出电梯,迎面两位高大的男人站在电梯侧旁。
其中一人说:“少爷,已经赔偿酒店,还有今晚偷袭温少爷的雇佣兵被我们当场射杀。”
江北行扭头:“不是,你小子出任务还带保镖?”
还是专业的。
这种办事效率,像是裴家专门培养的雇佣兵。
裴忱没回答,下颌紧绷,明显在强压怒气,等到走出电梯,幽冷寒意的压迫展开。
“对方开了十一枪,你们才解决?”
裴忱想起屋内地毯掉落的一缕蓝色发丝,难免后怕。
如果不是温宿躲得快,这枪就会穿透他的眉心。
顿时两个保镖额角冒汗,低着头:“对不起少爷,是我们的疏忽,没想到他们敢在人来人往的地方动手。”
“连夜多调两个人过来。”
“是!”
听罢对话,温宿轻眨了下眸,怪不得方才在房间,对方突然停下射击。
原来被裴忱带来的人杀了。
江北行双手插兜,问:“开枪的是谁?查出身份没?”
保镖回道:“外国人,是职业杀手,他们只在线上交易,不和雇主见面,所以……”
江北行了然:“这样啊,行吧,老裴我和南新回屋了,酒店餐厅肯定下班了,等会儿点夜宵记得给我报销。”
南新甩开被江北行抱着的胳膊,往房间走,不想和这个欠扁的二傻子站一起。
顾姣姣压低声音,好心提醒:
“江哥,安分点吧,你也不怕裴哥摁着你一顿削。”
等其他人回房间,裴忱发话:“查,但凡交易,总会留下蛛丝马迹,查出结果告诉我。”
保镖立即应声:“是,我现在就联系队长。”
裴忱又交代几句,期间温宿沉默地站在他身旁。
手被裴忱攥得汗津津,挣扎反而会握得更紧。
好似怕他离开。
-
翌日一早众人换了酒店。
唐缇约熟练地给李修瑾注射镇定剂,旋即拿出轮椅推着他出去。
坐车前往其他酒店的路上,温宿靠着窗,满脑子都是昨晚上入睡前裴忱告诉他的事情。
追杀榜,第一位。
如今离家近了,恐惧累积到了一定程度,便不怎么怕了。
温宿想亲自回家问问。
问一问温执玉做这些,爸爸知不知道。
温宿始终对父亲抱有最后的期待,不信他会默认温执玉杀自己。
新的住所在星港市,是唐缇约父母留下的老宅,复古红砖盖的两层小楼,还有院子。
“这些年发展不好,村里没什么人了,这里很安静,距离集市也不远,比酒店安全些。”
唐缇约推开已经有锈迹的大门。
裴忱扫视四周:“有人经常来打扫。”
“我付钱雇的人,每周都会来打扫,看样子她昨天才来过,你们自己挑,一楼二楼都有空房。”
唐缇约今天戴的鸭舌帽,头发扎成马尾,柔顺垂在脑后。
他个头不低,即便男身女相,丝毫不娘,只是推李修瑾时有些费力。
温宿回头瞧见他推不进来,转身想去搭把手,被裴忱揪住衣领。
“进去,我来。”
“好。”温宿想去拎行李箱。
裴忱又说:“放着,我拿。”
江北行直接乐出声。
严茜稀奇,“裴哥今天这么贴心呢?知道疼男朋友了。”
顾姣姣瞄一眼不情不愿去推轮椅的裴忱,用手掩嘴。
“这就得谢谢唐缇约了,昨天挑拨离间挑的不错,小蘑菇心情不好,一上午没笑过,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