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所有宾客之后,陆长源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看向夫人吴氏:“都是你教出的好女儿,若不是她一万个不乐意,我哪需要大办宴席疏通关系。”
吴氏是陆缑梓的母亲,也是陆长源的正妻,她眉目低垂,轻声细语道:“梓梓不愿意自有她的道理,她的心气和傲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有什么道理?你说说看。”
吴氏伸手扶上陆长源的太阳穴,轻轻揉着:“老爷你想想看,二皇子正妻侧妻都已经娶了,梓梓去了受欺负不说,也更难有出头之日。”
陆长源眉头紧锁:“这我又何尝不知道,有我这个爹在这,哪有人敢轻视她?”
吴氏摇摇头继续说道:“陆楚楚向来乖顺,又和梓梓情同姐妹,若是踏着这块垫脚石,梓梓将来必是皇后贵妃,您岂不也面上有光。”
陆长源思索几分,轻轻的点头:“夫人言之有理,去端盆热水,我要泡泡脚。”
丫鬟得了吴氏的吩咐走出房间,便看到一个人影闪入院子,定睛细看竟是二小姐陆缑梓。
陆缑梓拉住丫鬟的袖子问道:“父亲母亲休息了吗?”
“回小姐的话,还没有。”
“正好我有事要禀报父亲。”
陆缑梓的眉目间全是喜色,推开门便大喊:“父亲,陆楚楚同意了。”
陆长源听到这震耳的声音,放松下来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有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顾不上许多,陆缑梓眉飞色舞的行礼:“给父亲请安。”
“起来吧。”
“父亲今日辛苦了。”
陆长源看了陆缑梓一眼,轻哼一声:“你知道就好,今天王员外提起来他家幼子,自从上次见过你便念念不忘,你却怎么也不肯见人一面,你告诉父亲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陆缑梓捋了捋耳鬓的发丝,翻了个白眼:“就他也配?”
“王员外家境殷实,更是对咱家生意照顾有加,你若是嫁过去,定不会叫你受欺负。”
“父亲,我将来要嫁的必然是王公贵戚,才不要随便找个阿猫阿狗便凑活了。”
“我是管不了你了,让你母亲管吧。”
吴氏倒了杯水递到陆长源面前:“老爷先消消气,梓梓也是想着为家族光耀门楣,女子不比男子可以建功立业,若是能择个好夫婿,陆氏也能锦上添花不是。”
陆长源一脚踹翻端着热水的丫鬟,热水泼溅了陆缑梓一身,吴氏惊魂未定的举着茶盏。
“都是你教出的好女儿,说话做事没有一点规矩和教养!还想着嫁给权贵,人家难道眼睛是盲的,会看上她?”
陆缑梓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衣衫下摆浸在热水里:“父亲这话便不对,当下婚约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儿的婚事全仰仗爹爹。”
说罢,她抬眼看到陆长源的表情缓和了一些继续说道:“那王员外的幼子只是个统领,门不当户不对,若嫁于他,岂不是让朝廷上下都耻笑女儿。”
听闻此话,陆长源气的眼睛都睁圆了:“平日里你母亲娇惯,说话口无遮拦,我如此打算,便是想着若是日后你在夫家得罪了人,看在你爹爹我的老脸上,也会宽宥些。”
吴氏看向陆长源,又看了一眼陆缑梓:“快给你爹爹认错。”
陆缑梓眼珠子一转,低声下气的说道:“女儿知错了。”
陆长源挥了挥手:“你若是真心知错,日后便少惹些事端,我也能少操些心。”
“女儿真心知错了,听说这两日皇家要在城外举行蹴鞠会,女儿想着,父亲可否弄来两张请柬。”
陆缑梓刚说完,陆长源气的胸口剧烈的起伏,指着陆缑梓看向吴氏:“看看你的好女儿,方才我说的话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看到父亲怒气冲冲,陆缑梓连忙转身趴在吴氏的腿上:“母亲,你看爹爹,女儿此番出去见见世面也好,总不能像那贫贱家的女儿似得见识短浅,日后定是要被轻视的。”
吴氏叹了口气,轻抚着陆缑梓的发丝:“你爹爹说的有理,你若是在那种场合出了什么岔子,得罪了什么人,日后的名声才是紧要的。”
“女儿才不是为了自己,那陆楚楚小门小户的哪见过这些,女儿也不过是想着能带她去见见世面,日后嫁人也不会让人说陆氏的女儿没有见识。”
陆缑梓拉出来陆楚楚做挡箭牌,陆长源似是想说什么,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请柬好弄,遣人拿两张与你,你多跟楚楚学一学,不要总是惹是生非。”
“爹爹放心!”陆缑梓得了陆长源的准话,喜的面上都是褶子,更显得容貌磕碜。
晚上,陆家。
陆楚楚抱着踏雪刚入家门,便看到喜上眉梢的父亲母亲站在门口迎接。
母亲更是拉着陆楚楚的手笑的皱纹都出来了:“我听家丁来信说,你大伯做媒,撮合了你和云氏的婚事,这可真是不枉你父亲和你大伯亲兄弟一场,有这种好事第一个想到咱们家。”
陆长方倒不如妻子那般欣喜,反而心事重重:“我倒是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
“你就是疑心病重,她亲大伯怎么可能害楚楚。”
“你糊涂,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