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却瘪了瘪嘴,无奈地摇了摇头,当场揭穿他:“阁主说的厉害,还不是隔三岔五地往公主府跑,每次都是偷偷看一眼,跟做贼似的”
容北书面色顿僵,愣了一瞬,随即缓缓转身看向陆川。
“秦启这些年受贿的赃款多少,以及都藏在哪儿,确定好了?”
容北书面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嗓音也十分温柔,可偏偏眼里却不带丝毫温度。
陆川不禁一激灵,这才觉得一股寒意蔓延脊背。
他努力挤出了自认为最恭顺的笑容,缩着后脖颈小心翼翼道:“还...还需要一点时间”
容北书双眸微眯,眉目渐沉。
“不过”
陆川急忙开口打断容北书发怒的势头。
“就算赃款真的藏在他府中,没有证据...我们也不能查抄他府邸…”
陆川的声音越说越低。
方才,容北书本就只是吓唬吓唬他而已,此刻看着他这副模样,容北书不禁有点想笑。
容北书不打算再逗他,徐徐开口:“那些赃款就是证据”
陆川顿时睁大双眼,不敢置信地问:“阁主是想直接搜?”
容北书一侧唇角微勾,慢步走向一旁的案席,边走边道:“有人举报吏部尚书秦启贪污受贿,大量金银藏于府中,大理寺依法查办”
说着,容北书撩袍席坐,陆川也跟着来到他身前,“没有旨意就去搜三品官员的府邸,阁主会被弹劾的”
容北书轻轻一笑,漫不经心地敛袖倒了杯茶。
“有人弹劾,自然就有人保,无非就看双方谁说的过谁,可最后还是由皇上决定”
容北书轻抿一口,缓缓抬眸,目光不禁落在窗外。
寂静的夜幕渐渐降临,漫天的星辰若隐若现,点缀着无尽的孤寂。
“第一仗必须快准狠”
容北书剑眉微蹙,凝声道:“在谢氏还未防备之前就要除掉秦启,吏部是六部之首,对公主而言争得吏部的权力是第一步,也是至关重要的一步”
容北书虽然是四品大理寺少卿,可在他之上有大理寺卿,有刑部,中书省,还有陛下。
若是官员犯罪,办案搜查需要大理寺卿批准,若是涉及四品以上官员,那需要中书省的搜查批文,同时刑部还会介入进来。
秦启是三品吏部尚书,负责官吏任免,考核,升降事宜,最容易犯的便是渎职罪,比如结党营私,以及私自提拔或贬黜官员。
秦启是谢氏党羽,他所提拔的官员皆于士族有益。
只要是四品以下的官吏,大到京官,小到地方小吏,秦启都有大把的机会暗箱操作。
朝堂之上受过秦启“恩惠”的世家子弟并不算少。
所以,若要论其渎职,说他这么多年来的任命和选拔并不公正,那朝中就要有大半官员跳出来为其正名了。
但若是以贪污受贿之名,那就好办很多。
虽然贪污受贿的本质就是以公谋私,以钱换官,可秦启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吏部尚书,他做事谨慎,当然不会留下自己滥用职权和舞弊的证据。
那些受过好处的官员也都是人精,只要不戳破这层窗户纸,不牵扯到他们头上,那他们就绝不会冒然出头为秦启说话。
吏部尚书趁职务之便以公谋私,虽说是下面的官员巴结行贿,可实质上就是拿钱办事,双方互惠互利,互相利用,没什么不能割舍的关系。
朝中有获利者,那自然就会有牺牲者,那些怀才不遇的官员当然也巴不得秦启下台。
秦启府中搜出那么多钱,再加上皇帝会偏向容北书,那朝中除了谢氏党羽之外,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会选择沉默,不会故意执着于容北书执法过程是否符合规定。
因为一旦开口将矛头指向容北书,就相当于在陛下面前承认自己就是谢氏党羽。
同时,他们也不会出面替容北书说话,因为这样就会得罪谢氏。
从古至今,官员贪污问题层出不穷,只要想贪钱,那么暗地里的操作多的是。
什么古玩字画,稀奇古怪的宝贝,都会被附上远超其原本价值的价格,再和商贾沆瀣一气,明面上看似只是简单的送礼,实际上就是大把大把的钱财名正言顺地流入官员口袋里。
这一过程可以做到十分合理,不留丝毫证据。
御史台负责监察百官,可御史台并没有司法权力,搜查办案的活皆由大理寺负责,四品以上官员还需三司会审处罚,最后由刑部行刑。
所以按道理,容北书是有权力搜查秦启府邸的,只是没有事先通过中书省盖章罢了。
容北书目前掌握的证据不足以得到中书省的批准,因为中书省有谢氏坐镇,到时候还会打草惊蛇,得不偿失。
既然他们这么喜欢当睁眼瞎子,那他容北书只能将白花花的银子尽数摆在文武百官面前了。
官员不可经商,亦无需缴纳赋税。
除了每年的俸禄和皇帝赏赐的金银之外,家里平白多出这么多钱,那还能是从哪而来?
安插在秦启府中的眼线会帮他们确认赃款的具体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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